台灣何幸有「小瘋」!

民主立言通古今,仰止筱峰如泰山! (三之三)

台灣何幸有「小瘋」!

民主立言通古今,仰止筱峰如泰山!

(三之三)

我是個難脫「存在決定思維」窠臼的凡夫俗子。其實,像我這樣,16歲就加入國民黨,19歲就投考軍校的「天然藍」,在外省子弟中比比皆是。基本上,和李筱峰教授之本土出身,可以說完全沒有任何交集。

那麼,我和李教授又是如何邂逅的呢?答案就是「敵對性的工作」。換言之,李教授曾是我在工作上的「三合一敵人」(許歷農首創名詞)

大家都知道,我是政戰學校畢業、學資完整的「政工」,但是,對我影響最深刻的卻是在「心廬」所受的兩年深造教育和在「心廬」與「劉少康辦公室」的工作經歷。

「心廬」是一個在國軍中非常神秘的「沒有建制的單位」。這個由王昇上將與曹敏、方東美、魯時先、胡秋原等教授們,基於培養「反共復國」所需要的思想戰和認知戰「戰士」,而成立的類似日本「松下幸之塾」,集學習、研究和政治作戰為一體的單位。它最有名的「戰績」之一,就是介入了「台大哲學系事件」。

但是,對我而言,在「心廬」最大的收穫,卻是能夠毫無禁忌的讀遍了「特種資料室」裡典藏的各種「共匪」、「台獨」和異義人士的出版品。

「心廬」之所以會對我們完全開放「禁書」或查禁的報章雜誌,本來的目的是要讓我「認識敵情」,才能夠「對症下藥」的遂行「認知戰」予以批駁反制。

但或許如毛澤東所說,「書讀得越多越反動」。讀多了這些「敵營」的出版品,意外提供了我多面向的認知、思考之窗。逐漸讓我被「毒化」,而起了「思維決定存在」的潛移默化轉變。

於是,「李筱峰」這個名字,也隨著讀多了他的政論批判文章,而逐漸鐫刻在我的記憶庫裡。

其實,我之所以對「李筱峰」的印象深刻,就在於他的文章頗有李敖的味道。經常他在評論時政或批判黨國體制時,擅於引經據典地,引述孫中山、兩蔣或國民黨所推崇的歷史任務、御用學者專家的言論,以子之矛 ,攻子之盾,或以其人之道 還治其人之身。

其實,當年閱讀李筱峰的政論文章是一種享受,他就像是一個玩弄筆墨於股掌中的政論頑童,有時嬉笑怒罵,有時雷霆萬鈞。信手拈來,深入淺出,平易近人,既可「雅俗共賞」,卻又「麻辣刁鑽」的令政敵坐立難安。

往往拜讀李筱峰的文章後,我也會經常發現,「眾裡尋他千百度」的所謂「春秋筆法」、「微言大義」,暮然回首中就鮮活地跳躍在李筱峰的文章中,遂令他的「敵人」我,不得不逐漸心生「武裝的佩服」。

甚至於,我偶而會往自己臉上貼金,臭美的懷疑起:我現在常寫的批判國民黨和「紅統團體」的文章,似乎有「東施效顰」之嫌,好像多少流露出當年「筱峰」筆下的小小味道⋯⋯。

滾滾長江東逝水,感覺就像轉瞬之間而已,李筱峰和我都已悄悄步入人生的黃昏。

迎著夕陽餘暉,曾經走在台灣政治長河對立面的李筱峰和我,如今卻在各自退休後,慢慢殊途同歸於愛台、保台的赤子初心中。恰如漁樵相逢江渚上,在民主自由的福爾摩沙,坐看潮起潮落,幾度夕陽紅⋯⋯。

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因此「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一如李筱峰回憶錄的「學思歷程與民主自由的追尋之路」,在我的「學思歷程」和「追尋之路」上,也常有許多私淑或神交的人生導師,讓我的人生,經常在「朝聞道,夕死可矣」的覺悟中,步步走向「七十而從心所欲」,甚至能夠「死而無憾」的人生歸途。

至於李筱峰教授,就是一位我從未謀面,卻又讓我心所嚮往,仰止「筱峰」如泰山,吾誰與歸的良師益友。

一口氣拜讀完「李筱峰69回憶錄」後,我在意猶未盡之餘,深深體會到他回憶錄裡的「小瘋人生」,和他的回憶錄一樣的精彩。並讓我們慶幸體認到:「台灣何幸有小瘋」!

當然我們也期待這群推動台灣民主運動的「瘋子們」,要趕快效法李筱峰,寫下他們精彩的人生。現身說法的讓台灣的年輕世代,能夠如長江後浪推前浪般的,代代相傳而永垂無疆之休⋯⋯。

< 資料來源:黃澎孝facebook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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