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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客再不要臉也不能出賣正義

政客再不要臉也不能出賣正義

柯文哲為什麼會變成馬英九?馬英九說,對蔣介石的評價要功過並陳,不要急著下結論。柯文哲在大馬也說,要給蔣介石公平正確的評論,不要一開始就持否定的態度。柯文哲和馬英九是不是一鼻子出氣?! 許多人說,柯文哲是為了連任,這話不假。自從民進黨決定台北市市長選舉不推派候選人,其實就是支持柯文哲連任,柯文哲勝出或連任最重要的利基就在民進黨禮讓。民進黨一讓,綠營選民票就搞定了,柯文哲馬上轉頭開拓藍票,什麼話都敢說;活脫脫政客一個。 柯文哲反對「去蔣化」:「不能夠我看你不順眼,就把你幹掉。」什麼跟什麼呀!首先,蔣介石問題不是私人恩怨,用英文講就是nothing personal,跟看不看得順眼,八竿子打不著。其次,蔣介石問題涉及的是正義原則,用羅爾斯(John Rawls)的定義:「有一些人反對自由思想,他們又掌握大權,在這種情況下,對他們寬容,就是違背正義原則,或者至少他們不需要這種寬容。」對專制獨裁、殺人如麻的蔣介石寬容,就違背了正義原則,換句話說,蔣不配享有這種寬容。對蔣寬容,就是對正義褻瀆。 馬英九說,蔣介石有什麼樣的責任,要留待後人仔細斟酌,才能得到比較正確的評斷;柯文哲也表示要給蔣介石公平正確的評價,甚至強調轉型正義不要變成勝利者的正義。柯文哲與馬英九一樣,要把蔣介石的功過留待後人去做;後人憑什麼比受蔣介石迫害的同時代的人更有資格?難道我們還停留在封建史學「誅奸諛於既死」的無力時代?!何況正義與勝不勝利無關,寫《少女日記》的安妮與進行「白玫瑰運動」反希特勒的慕尼黑大學生,與後來勝利而剷除納粹的人,都是正義維護者。 雷震在五○年代記錄時人對蔣介石的考語,說蔣最愛權力,其次是自己,第三才輪到兒子,人民排在最後。再舉實例,中共佔領中國,準備鯨吞台灣,美國出手軍援台灣的唯一條件,就是驅逐蔣介石;只要蔣下台,台灣就可保。蔣為了一己權力,寧願讓台灣有落入中共之手的危機,也悍然非「復行視事」不可;讀當年駐美大使顧維鈞的回憶錄,即可了然。後來發生韓戰,蔣介石權力穩固,於是放逐吳國楨、幽囚孫立人,逮捕雷震、傅正等,終於氣死殷海光、胡適,接下來對付彭明敏、謝聰敏、魏廷朝,絕不手軟。雙手沾滿了血的蔣介石還需要後人評斷?柯P,您說笑了罷。 柯P要當政客,是他的選擇,我們不能置喙。即使政客也不是什麼都能賣,至少至少正義是不能出售的,正義原則是不能跨越的紅線。政客再不要臉,再犯賤,也不能出賣正義。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7-04-04
邱太三的腦袋瓜子

邱太三的腦袋瓜子

大法官會議召開憲法法庭討論同姓婚姻是否違憲,最有意思的地方,不是正反兩造的攻防,而是法務部長邱太三敲開自己的腦袋,赤裸裸地展現他驚人的前現代或說古代思維,原來他還醬在數千年中國儒家文化的封建福馬林中,耽迷在黨國司法的窠臼而不可自拔。 邱太三的法學建構,可以從兩大方面來驗證:一個是非常中國,一個是非常黨國;完全證成本專欄〈從秦律到黨國司法〉的斷言。 邱太三表示,一九三○年制定《民法》時,是依照「我國人民數千年形成的社會規範跟機制」。把這段話放在時間軸上,突出了兩個時間點:一個是數千年,一個是一九三○年。這兩個數字在邱太三腦袋瓜裡卻是有意義的,由近而遠,最後歸結在「我國人民」上。 一九三○年是什麼年?是蔣介石建立黨國開始的第二年。一九二八年蔣介石帶著黨軍打敗北方軍閥,八月國民黨公布「訓政綱領」六條,次年甚至在泰山勒石六個大字「黨權高於一切」,從而揭開黨國體制的序幕。與「訓政」對著幹的是集結在《新月》的知識份子,以胡適、羅隆基批判力最強。後來胡適把這些抨擊文章集結成《人權論集》問世。重點是,一九三○年所訂《民法》,正在黨國高峰「訓政綱領」之下。邱太三竟照單全收! 再論「數千年」之說。邱太三表示,民法制定的立法理由源自《易經》《序卦傳》:「有天地然後有萬物,有萬物然後有男女。」但是,邱太三沒有注意到原典下面還有:「有男女然後有夫婦,有夫婦然後有父子,然後有君臣,然後有上下…。」所以這是一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專制淵藪。至於婚姻,見於儒家另一部經典《禮記》:「婚姻者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廟下以繼後世。」婚姻完全是為家族,不為個人。中國的家族,又有兩個特色,一個是父家長制,「男尊女卑,故以男為貴」,父家長專屬男人特權,女性沒有成為一家之主的可能。由家推到政治,就是皇權,也是男性獨佔。為什麼蔡英文選前抽到「武則天坐天」的詩籤屬下下籤?就是拜「牝雞司晨,惟家之索」儒家思想之賜。女人不能治家,也不能治天下,就是邱太三宣稱的「數千年形成的規範與機制」。 至於邱太三念茲在茲的祖先牌位,不過是宗法制度的孑遺;整套宗法制度都崩壞了,「神主牌」能拉住儒家幽靈?老實說,保不住了,保住了也沒有意義,因為個人主義早打垮宗法制度。更重要的是,讓神主牌與國家意識形態脫鉤,私人領域不容國家置喙。 最後談一下「考考」「妣妣」。司改不是要進行白話文化嗎?邱太三還死抱「考妣」,難道司改全是假的?唉,這樣觀念的人竟可以是號稱民主進步政黨的法務部長!可怕不可怕?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7-03-28
汪笨湖的獨步台灣

汪笨湖的獨步台灣

說起來慚愧,我認識汪笨湖,卻完全不認識王瑞振。當然,我一定看過王瑞振這個名字,也知道他是誰,然而卻沒有在大腦海馬與皮質上留下深刻印象;也就是說,汪笨湖名聲愈大,王瑞振也就被掩蓋了;像只知名小說家七等生,不知劉武雄。同樣地,愈認識汪笨湖,愈關注汪笨湖,反而讓王瑞振成為陌生名字、陌生的人。 我一定接觸過、也知道「汪笨湖=王瑞振」此一事實。汪笨湖的處女作〈吹鼓吹,一吹到草堆〉是參加一九八四年度《中國時報》小說獎的徵文。當時我是副刊主編,初選過的作品,我大半會看,至少瀏覽一下,甚至沒入選的,我也會翻讀、過目,是怕有遺珠之憾。儘管主編對文學獎評審過程不能置一詞,事實上主編還是有一定說話—或說說服—的影響力;我年輕時進入《時報》當小編輯,就目睹過主編向文學獎評審強力推薦他心目中的作品,而且有效。不介入評審過程則是我的原則,但讓死裡的鹹魚翻生,卻是我的職責。汪笨湖的〈吹鼓吹〉就是在這樣的機緣下得以刊出。 笨湖一直不知道他的伯樂是誰。多年後,也是台南人的當年同事,後來成為中研院副院長的王汎森,當時他應是研究員,遇到笨湖,笨湖還問他,他應感謝誰?或許那是笨湖第一次知道我與他的關聯。關於汪笨湖這篇小說終於披露的曲折,文翊已在紀念笨湖的文字中細述,請參看,這裡打住。 我與笨湖真的是從文字交始。 我確定知道或說看到笨湖的本名,是身為主編要核發稿費,稿費支出單上不但有作者筆名,還要有真名及地址。我看到汪笨湖的通訊處是監獄時,馬上聯想到法國知名小偷作家尚.惹內(Jean Genet)—這位被沙特封為「聖者」的小說家。至少,他們都是監獄作家,兩人的小說都相同有敢於衝破社會禁忌的特色。笨湖因為受到這篇小說得以刊出的鼓勵,他為自己生涯開出另一扇門;就像追逐兔子的愛麗絲,掉進了深井之中,然後進入了奇幻人生漫遊。 笨湖能寫小說,能主持節目,能做生意,他不是只專一事的刺蝟型,而是多才多藝狐狸型怪才。他做媒體,無論叩應節目還是本土劇,都能計算到市場,且願意遊走在不同陣營間;他屬於本土派則無可疑。這是他的本事,卻不是我能置喙的。我與他相交,只知汪笨湖,不知王振瑞。直到他生病住院,我才第一次見到他的夫人、女兒及女婿,當然他的三哥在蕃薯台時就熟識外。 「知人者智」,我雖不是智者,但我看重笨湖小說之才,我也看重笨湖主持節目,尤其戶外開講的功力,而且他也確實發光發熱。笨湖是我們的夥伴,台灣走到今天,他有一份貢獻。 (全文請見《汪笨湖紀念集》)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預告【汪笨湖紀念會:最後一場的「台灣心聲」】,時間:2017年3月26日下午2時開始;地點:台北市議會B1會議廳;主持人:彭文正、曹長青)
金恒煒 2017-03-21
從秦律到黨國司法

從秦律到黨國司法

我們要一個怎樣的台灣?台灣要有一個怎樣的將來?固然每一個人都可以有見仁見智的想像,重點是,我們究竟有沒有可以涵蓋台灣共同意志的終極目標? 政黨全盤輪替,我們也確實看到一些政治工程在啟動,比如不當黨產的清理、比如轉型正義的推動、比如蔣介石塑像的清除、比如蔣廟的最終解決、比如教官全面退出校園、比如「同心圓」本土教科書的再次深耕…,這些林林總總的改變,不能說不是回應並落實台灣人民的期望,但這只是破,不是立。 為什麼有一生矢志推動台灣獨立建國的大老不滿?前閣揆蘇貞昌如是說。彭明敏前資政日前發表新書《寫給台灣的備忘錄》,距離一九六四年推出《台灣人民自救運動宣言》已五十多年了,耄耋之年的彭教授,念念不忘的是:「我們的國家在哪裡?是何種國家?並坦白說明我們處於何種困境?國民作何種貢獻和犧牲?」歸結的重點:「沒有確定台灣的領土是台、澎、一切免談。」另一位也是奉獻台灣民主與獨立運動的陳師孟教授,他接受監委提名的目的,是希望藉監察權清除黨國意識形態的法官與檢察官,他的宏願有三:訂定「除垢法」;完成陪審團制;法官民選。 無論彭資政還是陳教授,其實代表了台灣人的共同願望,就是希望台灣完成政治上的「典範轉移」。台灣的「典範轉移」為何?一句話就可以明白表示,曰:建立台灣主體性,取代以中國為主的黨國體制。 司法改革就是關鍵。台灣黨國司法是積澱下來深層結構的基礎,這個結構不只是大陸法系與黨國司法以惡濟惡的結果,背後還有中國二千年的司法體系的幽靈,從秦律到大清律,都具體而微的複製在黨國司法上。大陸法系與黨國司法的血肉相連,走到今天已到盡頭,不然,司法信任度為何趨零,同意停止法官終身職的,為何高達九十二.三%?台灣司法正面臨「技術性的崩潰」,正顯示新典範非建立不可。 台灣的「典範轉移」,從李前總統提出「寧靜革命」開始,接著陳前總統更把新典範濃縮成「一邊一國」四個字,等到二○一六年政黨完全輪替後,真正轉型工程才有落實的力道。 台灣人民選出並寄望於蔡總統的歷史任務,即在完成新典範的轉移;「國民黨不倒,台灣不會好」背後的深刻意義在此。陳教授的「三條件」,就是新典範的突破口,彭資政的「台灣領土」的確定,則是新典範的完成。 蔡總統不要尸位素餐;大位不是給你享受權力的,而是肩負結束黨國的責任。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7-03-14
與其大法官下海 不如陪審團上陣

與其大法官下海 不如陪審團上陣

最新的台灣智庫民調,在司法改革議題上,九十三.二%民眾同意建立司法官淘汰機制;這個民調其實顯示民眾對司法官的全盤不信任! 司改會知不知道?當然知道。昨天高懸「全民信賴、公正專業的司法」為目標的司改會第二組,提出「裁判憲法審查」的建議,其實就是回應人民對司法完全喪失信任的訴求。讓大法官出任第四審,是在地方、高等、最高的法官們三審判決失效、失靈下的補救方案。此一設計固然不必修改司法官終身職的憲法第八十一條,而且又解決司法公信力闕如的問題。然而大法官的職權在解釋憲法、法律命令,憲法並未賦予大法官承擔司法訴訟的責任;更何況我們三審,由事實審而法律審,都明文規定,那麼第四審的大法官們,要事實審?法律審?還是從事實到法律全審?其中涉及的不只是憲法、法條的問題,也涉及大法官承載得了承載不了的問題。 除了把大法官拉下來當第四審外,解決監委提名人陳師孟口中的「黨國思想司法官」、「司法敗類」或律師張靜口中的「司法之屎」,有沒有功用相當而比較簡易可行的方法?有,那就是陪審團制。 陪審團制是不是如司法院長許宗力所說,有嚴重違憲之嫌?如果大法官下海從事憲法所無的「第四審」都不違憲,陪審團為何就嚴重違憲?且挪用英美法的陪審團制,不只能解決黨國法官、烏龍法官、受賄法官的司法之屎,而且是杜絕黨國法官的不二法門。 此話怎講?大陸法系與黨國司法具有互相依存的結構關係,大陸法系最適宜黨國司法的衍發,黨國司法也最能依賴大陸法系而完成。美國傑出的庭審法官杜維爾(William Dwyer)說:「大陸法系制度所賴以存在的基礎,在邏輯、成文法與高度的中央集權,這一切都通過法官來實現,而法官則是接受訓練的政府僱員(government employee)」,如此倚重法官的制度,勢必造成「懶惰、無力還有腐化」的司法,法官統治下的法庭遂淪為賄賂和暴力的犧牲品,他更提醒二十世紀歐洲法西斯政權正是與大陸法系緊密結合的產品。可惜的是,這位杜維爾法官不知道國民黨製造的黨國法官能完全證成他的理論。大陸法系與黨國司法的依存關係,就像蛋生雞與雞生蛋般的難分難解,而援引陪審團制不只拔本塞源,而且符應人民的司改殷望。 最後談一下參審制,同樣是杜維爾的說法;他表示職業法官與外行的參審法官共審,最後職業法官主導,外行法官成為點綴花瓶。所以參審制是偽陪審制。 結論:台灣司改工程最小、成本最少、最能回應人民司改要求的,陪審團制絕對是簡易可行的正確第一步。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7-03-07
司法界是不是屎?

司法界是不是屎?

在司改熱火朝天的當下,律師張靜二十五日著文〈陪審制是台灣司法界除屎的良方〉,捅了司法界的馬蜂窩,頓成司法界公敵。司法院當天即強力反擊,隔一日法務部寅夜狗尾續之,且語帶威脅;一個說「不實指控」,一個說「惡意詆毀」。一院一部是不是唱雙簧,且先不問,值得觀察的是,全認為張律師是為推動陪審團制而出此「下策」。 其實問題的核心在司法界是不是屎。如果不是,為什麼蔡英文在就職大典上一宣布司改,底下歡聲雷動、鼓掌不止?如果不是,為什麼蔡英文宣布司改時,我們的司法院、法務部上上下下都沒有覺得專業受藐視。真正詆毀法官、檢察官的,不是無權無勢的小小律師,而是有實力的大大總統!我們也沒有看到任何一個法官、檢察官為了維護自身的法格而抗議,不要說「切腹」的恥感,連憤而辭職甚至集體辭職都沒有。接受司改,就是接受司法是屎的前提。 司法院、法務部要張律師拿出證據來,尤其「收錢」的指控。老實說,「有錢判生無錢判死」都是黑來暗去,有的不過是耳聞證人而已,誰能舉證?張律師所憑不過是以三十七年資歷與經歷,就遭司法、法務雙殺。試問,哪個人敢公開質疑? 至於恐龍法官、酷吏法官/檢察官、拖拉不守時法官等等,不是結構性問題,也不是台灣獨有。台灣是不是更厲害一些?可以研究討論。 台灣最可怕也最嚴重的是司法的深層結構。審判機關淪為黨國的奴婢,這個現象已到積重難返、病入膏肓的地步。對付前總統、追殺扁朝官員,一案一案都是斑斑血淚;司法院、法務部還有臉要張律師舉證!? 台灣司法的問題在「人」,這些那些法官、檢察官都是─套蔡英文的說法─「選擇服從」,一直到現在都不變;最新的案例就是行政法院院長許瑞助的「一黨獨大」說法。那麼怎麼辦?如果不能像德國一樣全數驅逐納粹法官、檢察官,陪審團制絕對是另一種也是唯一且較好的選擇。 下面再回應一下司法院長許宗力的說法。他認為陪審團制有嚴重違憲之嫌,不然。憲法上既沒有涉及或明文禁止陪審制,用美國獨立後推動制憲的紐約律師亞歷山大.漢彌爾頓的說法:「若是憲法上沒有提到陪審團的問題,國會有權決定是否採用」。至於許宗力拿「不附理由」當否決陪審團的理由,也不能成立,因為權在立法院。其次,許宗力說,陪審團制與我們的大陸法系的法律體系扞格云云,這又是恐龍司法心態。大陸法與英美法互相滲透已是常態,「歐洲聯盟」(European Union)出現後,法律融合更是如水之於乳了。 台灣要進行司法革命,才能還司法於人民。司法界好好進行司法革命罷,不然只好革司法的命。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7-02-28
不談「個案」,司改個鬼!

不談「個案」,司改個鬼!

司法改革究竟要怎麼改?沒人知道,但現在至少知道有兩個「不」的禁令,全出於司改國是會議籌備會副召集人瞿海源之口;當然代表官方立場。第一個「不」,是不談「廢死」;第二個「不」,是不談特赦扁。兩個「不」案,當然爭議性都很大,司改國是會議不敢就不敢,不必東拉西扯找理由,徒令識者不齒。 瞿海源說,不談廢死,是因為司改會不談「政策」;不談特赦,是司改會不談「個案」;而且表示一談個案,「就沒完沒了」。 不談「政策」、不談「個案」,就是司改會白開。為什麼?司改會就是決定司法改革的內容,也就是落實蔡英文的政見、政策;司改會一閉幕,政策即底定。捨政策而不談、捨個案而不談,司改改個鳥?至於用「個案」掩蓋「扁案」,更是荒乎其唐! 無論歐陸法系或英美法系,不管成文法還是不成文法,司法的核心價值就是追求個人權利/權力。司法就是透過一個個「個案」,形成普遍性法規的根本原則,藉此保護個人權利/力,並以功利和社會福祉完成此項規則的實踐。大法官釋憲,難道不是針對個案?不談「個案」,如何司改? 何況台灣的司改,必須從黨國司法回到人民的司法。前司法院長翁岳生不久前所公布的司改藍圖,其中心理念即「回到人民的司法」。要把司法回歸人民,必須檢視「個案」,否則如何回歸?不透過一個個血淋淋的「個案」,如何整治今天的司法牙邪靈?談扁的「個案」,目的在映照且改革司法之惡。扁案就是實例。我們是成文法,基本上法官不能造法,所以設大法官。那麼蔡守訓為什麼敢捨刑法明定的「法定職權」,而擅用法無明文的「實質影響力」?為什麼可以援引中國古代的「公使錢」而輕縱馬英九、重判陳水扁?再舉一例。審理特別費案,某檢察官約談某高階政務官,約談後,此涉嫌人竟而馬上到其長官家,要求特赦馬英九的余文。敢到這樣!更不必談越方如脅迫證人作偽證了。 重點是,不透過一樁樁「個案」,如何知道惡質司法問題之所在?以及如何改?法官、檢察官恣睢、囂張,憑什麼?仗的就是憲法上的法官保護條文(第八十一條)。原本保護獨立審判的法條,經過漫長實驗,證實反而成為法官怙惡、亂判的保護傘!殷海光早說過:「法律本身無所謂公正或不公正,只有公正的人才會把法律用得公正。」一個個的冤案,證明我們司法的病灶在「人」。 最後談一下,瞿海源強調:「特赦問題是總統府和法務部在法律上處理,不是國是會議可以談的。」老實說,司改的哪一件不是政府及國會才能處理?何獨「廢死」與「赦免」不能談? 司改,就是要改造司法體制,回過頭來讓司法重新保護單獨個案的每一個人。不然司改個鬼。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7-02-21
司法嘲弄司改

司法嘲弄司改

行政法院四度判黨產會敗訴,一點也不教人奇怪;司法體系的黨國結構尚未解構之前,不如此才怪。難怪馬英九們會聞訊而手之舞之足之蹈之的表示:「非常振奮。」「他馬的」振奮,不在區區黨產而已,「黨產」不過小事,振奮的是,只要法院、法官、檢察官還是顏大和、周守訓、越方如等,法院還是國民黨開的。 台北高等行政法院院長兼發言人許瑞助一月廿四日親自召開記者會,宣布裁定結果之後,有媒體即以「法官:不樂見一黨獨大」當標題;注意!這個解讀出自藍營電視台,是以藍解藍,絕非反諷。 高等行政法院的裁決理由有五,無一不精采,完全展現了司法的重裝備。下面且拿前三點來分疏,以概其餘。 理由一,是舉憲法第八十條:「法官須超出黨派以外,依據法律獨立審判,不受任何干涉。」老實說,需要鄭而重之的援引形同常識的憲法以證成?不讓人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聯想也難。憲法第八十條,司法果有遵行?引扁案就知底蘊了。特偵組排排站,「辦不了扁案就下台」,有「超出黨派」嗎?臨時換法官,以蔡守訓代周占春,有「獨立審判」嗎?國務機要費,二審判無罪,馬英九馬上召見司法院長、法務部長,警告「不可違反社會觀感」,高等法院如應斯響,立刻「自為判決」,有「不受干涉」嗎?行政法院愛說笑。 理由二,更絕:「行政訴訟之司法功能,在保障人民權益,確保行政權之合法行使,體察法律規範目的,謹守法治原則,避免損及人民之權利。」請問,國民黨橫徵暴斂、蠶食鯨吞來的黨產,司法有作為嗎?黨產會要處理違法違憲的黨產,難道不是要完成上揭「保障人民權益」、「確保行政權之合法行使」及「謹守法治原則」?行政法院寧以今日之矛攻昨日之盾;保障啦、權益啦、合法啦,說的比唱的好聽。 理由三,只引末句就夠逗趣了:「各個政黨必須享有不受國家操縱、支配的自主性,以確保社會領域不會國家化,甚至成為威權支配的工具。」真是義正辭嚴,文情並茂,句句打動人心;這段可圈可點的話,不正是政黨輪替後所以要進行轉型正義、司法改革的源由!今天的法官究竟進步了,攻訐起「一黨獨大」了!不像過去「一黨獨大」的法官,公然在判決書中連連強調八、九次「本黨」。問題是,台灣一黨獨大了六十幾年,司法正是國民黨黨國的幫凶;不要以為打著司法保障之旗,就可以讓人掩蓋東廠本色! 許瑞助們用司法權當武器,不是挑戰而是嘲弄司法改革。蔡英文,不要睡著了!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7-02-07
混戰、混戰,真正豈有此理?

混戰、混戰,真正豈有此理?

中國國民黨的「元老」吳稚暉有名言曰:「混帳、混帳,真正豈有此理!」看到中國黨前所未有的主席選舉之大混戰——注意,是混戰,不是混帳——也有「豈有此理」的疑惑。 只剩殘山剩水的國民黨傾巢而出的五強也好,五鼠也好,要搶什麼呢?五位候選人,無論黨主席洪秀柱、前副主席吳敦義、軍頭之子郝龍斌、前第一副主席詹啟賢,還是前北農總經理韓國瑜。這一番混戰廝殺,兩句話最具代表性。一句出自挺詹的前副總統蕭萬長所說:「帶領國民黨走出谷底。」至於要怎麼「谷底翻身」呢?當過馬英九分身主席的吳伯雄早開出了藥方:「多考慮大我,放下小我」,不過「團結」而已。 吳伯雄提出的「大我小我」,像煞黨國們、馬英九們所提出的「大是大非」;兩者一般無稽、一般可笑。問題是,五位參選人的政見毫不諱言都在「救黨」,可見黨危殆了;黨都進入加護病房了,又何「大」之有?究其實,選上黨主席的我,才是「大我」,黨只淪為「小我」。孰「大」孰「小」?只有黨國中人才知。 不過,其中還有更深刻的意義,充分展現國民黨「一黨一人」的深層結構。無論國民黨是「大」是「小」,是「團結」還是「分裂」,有而且只有總綰黨主席之權的那「一人」最大。一九四九年之前的國民黨無論了,四九年之後潰逃佔據台灣的「小朝廷」(陳誠的話),何嘗不是這樣。國民黨已成破瓦破罐,問道:還有什麼可搶的呢? 「黨」儘管很小,但是「主席」一貫唯我獨大。兩蔣不必說了,馬英九可以違反黨章,破壞黨主席兩任的限制,強渡關山再三任;而且無視一任三年的規定,第二任足足幹了四年!原因何在?因為黨主席最大,一切我說了算。這就是馬英九敢違法開鍘獵殺王金平的動力。兩蔣如此,馬英九如此,洪秀柱為何不可如此?洪秀柱為一人之利多,通過黨主席延選並下放黃復興黨部與其他黨部併選;敢無所不用其極,為什麼?國民黨大或不大,於我何有哉?只要緊緊掌握黨權,我就最大。 「挺柱」也好,「反柱」也好,群雄並起的藉口竟然都是「救黨」!這場「救黨」混戰,用「反柱/倒柱」來看,卻有看沒有懂。以「倒柱」派而言,為什麼吳郝詹韓不能團結成一支大軍,反而你搶我的軍票,我搶你的本土票?「倒柱」為了「救黨」,卻互相瓜分票源,這種牌理教人霧煞煞。 說到底,也很簡單:一切皆假,只有選上黨主席才是真的。連黨產都沒了,搶什麼搶?其中好康,你不知我不知,只有天知地知,搶的他們知。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7-01-24
白狼等仗誰的勢?!

白狼等仗誰的勢?!

白狼在台灣橫行,令人髮指。要問的是,白狼與洪秀柱有沒有關係?與國民黨有沒有關係?與共產黨有沒有關係?白狼公開挺柱,且公然召喚黑道介入政治;到底仗誰的勢? 中國國民黨的發展史也可以用中國黑道史當參考架構。洪門的黃金榮不只是孫逸仙的金主,還兩肋插刀暗助明助,孫逸仙還被封為「洪棍(元帥)」。蔣介石接孫衣缽,投靠洪門,磕了三個響頭,拜黃金榮為師;自封為北伐總司令,攻克上海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洪門拜師,黃金榮八十歲生日,總統身分的蔣介石恭恭敬敬跪拜成禮,至於青幫杜月笙是蔣在上海混混時的「遞紅帖」門生。蔣經國則特務、黑道並用,晚年特務、黑幫合謀跨海暗殺江南,結束了蔣氏王朝。至於白狼,是馬英九賡續黨國黑幫的遺緒。 白狼被通緝了十七年。李登輝、陳水扁任內不敢越海峽一步,好不容易馬英九上台了,才大剌剌返台。從白狼準備投案、到桃園機場被逮、然後一百萬元保釋,然後不起訴處分,這是馬與白依劇本演出。再往前看,二○○八年大選,馬統的姊姊馬以南到中國串同白狼募款、助選,白狼就是馬英九的類黃金榮、杜月笙? 要從灰燼中爬起來的國民黨,依然黑白兩道並行。一方面用「救黨」搶黨主席權位,一方面以黑道暴力遂行反獨促統。在黨主席肉搏戰的烽火中,「香港眾志」秘書長黃之鋒及三位議員應邀訪台,馬英九老爸建立的「愛國同心會」聯手「外省掛」的竹聯、四海,有計畫、有組織地暴力接機。而「中華促統黨」的總裁也是竹聯領袖白狼犬子張瑋赫然是「洪棍」! 他們為什麼敢那麼囂張?敢如此公然施暴?原因很簡單,警政署長陳國恩受訪時一句「警方和稀泥」就解釋完了。要問,警方為何放縱坐視、和稀泥?不正是「愛國同心會」、白狼等黑幫背後有馬英九、有國民黨當靠山!習慣成了自然,白狼們、馬鶴凌們依然肆無忌憚,正透顯舊有的黨國黑色、白色勢力依然作祟。張瑋投案、十萬元交保,然後呢?會不會像白狼一般,然後不起訴?然後黑道如故!暴力如故! 重要的是政府作不作為。一週前黃之鋒們入境面臨暴力迫害,一週後黃之鋒惠然再臨,黑道也好、統派人士也好,沒一個敢現身;逞凶鬥狠的這個幫那個幫不過狗仗馬勢的孬種。儘管如此,這不是治本,行政與立法機關甚至地方政府更應依人團法解散暴力組織,只有完善「社會秩序維護法」、「集會遊行法」以及「組織犯罪條例」等才為功。黑道、統派暴力集團是政治問題,不能只用法律解決。 中國黨在台灣已是落水狗了。魯迅說落水狗一定要打,「不打落水狗,反被狗咬」,更何況是藍犬紅犬,非打到不起才能收工。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7-01-17
顧維鈞才是第一個「反攻無望論」者

顧維鈞才是第一個「反攻無望論」者

    蔣介石的「第三次世界大戰」       蔣介石一九四九年一月下野之初,仍認為還有王牌在手;那就是藉「轉進」台灣以待第三次世界大戰之來,然後反攻大陸。李宗仁在回憶錄說: ……蔣[介石]先生在決定引退之時,即已準備放棄大陸,退保台灣,以貫徹其改造黨政軍,成為三位一體的心願,維持一個清一色的小朝廷。他更深信大陸放棄之後,國際形勢必益惡化,第三次世界大戰必隨之爆發,即可因人成事,回大陸重溫接收政權的美夢。   李宗仁的秘書邱昌渭和其他消息人士也向美領館表示: 蔣[介石]要把所有可能的物資都集中在台灣,作為長期抵抗打算,希望熬到美、蘇爆發大戰可以救他。   李宗仁的英文秘書和親信甘介候,一九四九年訪美,六月一日與國務院遠東事務局局長巴特華茲(Walton Butterworth)會談,因在座無使館中人,故話說得十分露骨: 蔣[介石]自己退休到台灣,等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屆時他在美軍支持下[,]便可重返大陸,以最高解放者姿態出現。         即使美國駐廣州使館,也有所洞悉。一九四九年五月五日,他們向國務院報告: 蔣[介石則]躲在奉化與廈門(有的說在台灣)幕後,……他把財富與軍力累積在台灣,決心保留作為在福州―廈門—台灣三角地帶作最後決戰資本,希望能存活到美、蘇戰爭爆發,屆時回復到中國統治者地位。   再依美國駐中國各地使館的情報,紀錄了一九四九年蔣介石「預言」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實錄:   ​蔣在四月二十六日告訴中國將領,美國對華政策在一兩個月內會變化。……蔣並對營長以上的軍官訓話,預言第三次世界大戰在六個月內爆發。(五月六日,上海)。(按,五月六日為報告時日;上海,即美國在上海使館。下同。) 蔣為鼓舞士氣而預言美援和第三次世界大戰即將來臨。(五月七日,上海) 《新聞報》編輯告訴上海總領事……說,蔣的計劃是防守台灣和福建三角地帶,以待第三次世界大戰,……。(五月九日,上海) 外交部次長董霖證實,……國民黨政府雖然想盡可能在大陸保持據點,但最終還是要把台灣當最後基地,他(按,指蔣介石)希望能守住台灣,以待他相信不可避免的美、蘇大戰。(六月六日,廣州) [李宗仁顧問、新任非常委員會秘書]程思遠 說,蔣[介石]很冷血的看局勢,認定李注定失敗,而李失敗,大陸歸共黨,這將使蔣可以在台灣高臥,靜以待變,看李垮台,等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中共崩亡,他便可以東山再起。(七月二十三日,廣州) 在南京時代,時昭瀛以情報司長身分出席每週三的例會,蔣[介石]在會議中檢討一般政策及軍事情勢,有一回,蔣預言美、蘇大戰將 在十八個月內爆發;另一回,在一九四八年總統、副總統選舉時,他正不知為什麼事生氣,突然脫口而出稱美、蘇大戰會在一年內爆發。(八月十日,廣州) 李[宗仁]和白[崇禧]深信蔣[介石]決心以老套摧毀李的信譽,使政府喪失民心,他[ 蔣]再退守台灣,等待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九月六日,廣州)         蔣介石不是當年中國唯一把希望寄託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上的人,這是政局丕變下集體恐慌的現象;且引一條資料;一九四八年五月二十七日,國民黨棄守上海, 共軍南下經略廣州,有人報告駐美大使顧維鈞,把廣州描繪成放蕩墮落、道德敗壞的地方。據這個報告: 那裡有一種絕望和醉生夢死的氣氛,據說人人都盼望三樣東西來幫助拯救中國:美國的援助;第三次世界大戰;或出現一個奇蹟。         淪陷/解放前夕的廣州,呈現此一末日景象,自是寫實,但也有很强的象徵意義。寄希望於第三次世界大戰或說寄希望於美、蘇之間大戰,是即將溺斃的人绝無僅有的救命稻草。依顧維鈞說法:「並不是帶有某些政治傾向的中國人的一個新問題,不管這些人是自由主義還是保守主義」,他舉了例子: 一九四八年十二月六日,陪著中國青年領袖曾琦到華盛頓的該黨重要成員劉東岩曾來問我,美蘇兩國之間爆發戰爭的可能性有多大。我回答他說,美國肯定不願意發動戰爭,而蘇聯對戰爭的軍事準備也還沒有就緒。這就是說 蘇聯和美國處於同等情況,誰也沒有準備好在近一、二年內打仗。因此,在此期間是不會有戰爭爆發危險的。不過我還告訴他,美國了解蘇聯在推行一種完全現實主義的政策,如果蘇聯看到美國的軍事準備取得大規模的進展它可能改變態度,並且尋求某種與美國和平相處之道。         另一個例子更有趣。蔣介石一九四九年一月二十一日下野,把和談的擔子交給副總統李宗仁。 李宗仁派了前中央大學教授李振鵬,二月二十四日到華府拜訪顧維鈞,要了解美國對中國的態度:     他強調有兩點特別重要:1.美蘇戰爭何時爆發;2.美國對以李宗仁為首的現政權能給多少援助。……。     ……他接著說明他為什麼要了解他所提兩點的情況。他說,如果美蘇戰爭很快爆發,南京就不再謀和。至於南京政府在和談中是委曲求和還是在談判中堅持取得一種體面的和平,則全要以美國究竟能給李總統何種援助而定。   一旦世界大戰爆發,李宗仁的如意算盤,就是不必再與共產黨再謀和。譏彈蔣介石寄希望於第三次大戰的李宗仁,也打大戰牌,其心態與蔣介石沒有二致。上從蔣介石、李宗仁,下到廣州一般的凡夫俗子,都引頸盼望同一奇迹,只是蔣介石的大戰之夢一直做到「反攻大陸」而不願醒。 顧維鈞質疑美蘇大戰的可能       一九四九年國民黨失去中國大陸整個政權,台灣的軍方仍然普遍認為第三次世界大戰將於六個月到一年期間爆發。 上海棄守之前的五月十八日,蔣介石坐快速軍艦(frigate)登陸高雄海軍基地, 自此開始統治台灣的流亡歲月。十一月中旬的軍統首腦、國防部次長鄭介民到美訪問,回答顧維鈞提問時,坦率的說出台灣高階人士的普遍信念: 對中國來講,唯一明智穩妥的政策,是堅持並保存其資源到美蘇間爆發這樣一場戰爭,否則是無法擊退共產黨的。         十二月底,蔣介石的「忠實追隨者」董顯光,帶著「蔣的指示」,要「摸清第三次世界大戰會不會在最近的將來爆發」,董顯光說: 在日本,他得悉日本人認為六個月後,當蘇聯已生產出兩千枚原子彈而美國只儲存一千五百枚時,戰爭就會爆發。   顧維鈞當然不同意董顯光的論調,乃在日記中做出了評註: 由於台灣也持有這種意見,好像日本的意見和台灣的意見是互為補充的。         那麼,是誰給蔣介石這種觀點呢?顧維鈞也有答案;回憶錄中引用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拜訪自中﹝台﹞返美短暫居停的陳納德將軍。當天日記: 他[陳納德]覺得美蘇戰爭不出兩年就會到來,因為他看不出緊張和冷戰怎麼能持續下去而不會爆發戰爭。   顧維鈞認為: 這也是台灣最高當局所持的意見。我曾談到外交部長王世杰於一九四八秋從巴黎的聯合國大會回國後向委員長滙報稱,他肯定巴黎的一般意見﹝,﹞ 認為戰爭即將發生。陳納德和其他人想必也把他們的看法告訴了委員長。遺憾的是,委員長想必已完全置信,因為在他自己的引退及他在台灣為捲土重來所做的各種準備行動,顯然都是以相信戰爭即將爆發,以及中國將再次起到重要作用為依據的。          顧對蔣介石的評估,不是孤例。美方駐廣州使館(一九四九年八月十日)也有相類似的報告: 外交部情報司長時昭瀛認為蔣介石政府之失敗,主要原因之一是蔣對一些重要問題,聽信極拙劣的建議。例如,蔣堅信美、蘇之間將爆發大戰,是得自前外交部長,現任蔣親信顧問王世杰之意見。   韓戰與蔣政權的命運       一九五○年七月十八日,顧維鈞接到外交部長葉公超電告:「奉蔣委員長指示」,要他「回台灣參加為期兩周的會議」。 之前發生一個關鍵性的事件,那就是韓戰的爆發。顧返台一個多月前的一九五○年六月二十四日星期日上午七時(朝鮮時間),北韓的武裝部隊越過三十八度線以南四.五英里,從七個不同地點向南韓入侵,北韓已向南韓宣戰。  聽到這個消息,顧維鈞馬上浮想聯翩,「有可能會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美國……不可能對此置之不理,因為這是對美國威望的直接挑戰。另一方面,如果美國接受挑戰,蘇俄會不會插手,公開挑起武裝衝突?這樣會引起非常可怕的第三次世界大戰。   韓戰對蔣介石政權而言,卻是轉危為安的轉捩點。五月三十日,國務次卿魯斯克(David Dean Rusk)和其他官員在國務院開會,草擬了呈送給艾奇遜的新計劃:美國將照會蔣介石,為避免共產黨血腥佔領台灣的唯一辦法,就是由蔣要求聯合國託管,離開台灣,並把軍權轉移給孫立人將軍。 韓戰爆發三天後的廿七日,杜魯門總統發表重要聲明,表示「台灣若落入共產主義者手中,即直接威脅全太平洋地域的安全。我下令第七艦隊阻止一切對台灣的攻擊;我亦向在台灣的中國政府呼籲,停止所有對中國本土的海空作戰行動。台灣將來的地位,應待太平洋恢復安全,待與日本締結和約或基於聯合國的考慮做成決定。」       從六月二十四日韓戰爆發到顧維鈞應蔣介石之召起飛訪台的七月二十八日,一個多月時間,顧維鈞接受台北指令也提供意見給台北,折衝於美台之間。 返台述職前,顧維鈞已在腦海中系統的形成一些人們將詢問的問題,除了美國對台政策、軍援與經援、美韓戰政策等問題,另一重點就是「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可能性和迹象」等; 他特別和宋子文、胡適及蔣廷黻午餐會談,希望聽聽他們意見,以做抵台後的報告之用。 胡適在會面時轉述六月二十三日與魯斯克的談話;顧維鈞回憶錄所記, 遠不如胡適日記所載明白順暢。胡適當天告訴魯斯克: 你們現在一定飄泊到一個世界大戰。但不要叫他做「第三次世界大戰」!這不過是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未完事件(unfinished business)而已。    按,胡適六月二十五日日記: 昨夜十二點,我偶然聽到廣播,忽然聽說,「北韓大舉進攻南韓,並且宣戰」。我聽了嘆一口氣,果然不出我所料,瘋子果然發瘋了!這不是第三次大戰!這不過是第二次大戰的未了事件(unfinished business)而已。    胡適所謂「果然不出我所料」究竟何所指?在胡適與顧維鈞、蔣廷黻等人談話時,顧也有追記: 胡對臘斯克(按,即魯斯克)預言,美國如果繼續其非建設性的政策,將會捲入第三次世界大戰。他(按,胡適)對我們指出,他的預言第二天就部分被證實了,因為就在那天,北朝鮮發動了對南朝鮮的入侵。    胡適所說的「美國捲入第三次世界大戰的預言」,無論與魯斯克談,或其後聽到韓戰爆發,其實和他日記中所記:「不過是二戰未完成事件」有點扞格;想是事後諸葛?      至於蔣廷黻,說得更直白: ……即使第三次世界大戰爆發(他認為不太可能)美國即使打勝,也不會支持蔣委員長領導下的國民黨政權,幫忙他回大陸。    顧維鈞的回應則是:「我對美國的真實對華(按,國府)態度﹝,﹞也是這種看法。」        那麼魯斯克為什麼要見胡適?顧維鈞到底是老於政治的外交官,他那天就問胡適:「臘﹝魯﹞斯克想同他談話的目的是什麼?下面是顧維鈞的紀錄: 胡適說,臘斯克問起他有關自由中國運動,即自由同盟的發展情形,這個同盟胡一直在籌劃組建中。胡適回答說:作為一個平民,無論他本人的聲望在這裏有多麼高,但他沒有絲毫權力,由於沒有權力,他不能領導任何運動.或政府,他對臘斯克說蔣委員長是唯一的領袖,儘管實際上他承認,在國務院的心目中,蔣委員長是不受歡迎的人,而且只要蔣委員長還是中國的元首,美國便不會提供軍事援助。   這是第一手資料,胡適在日記中沒有一個字提及。根據余英時文章: 最近美國中央情報局和魯斯克的舊檔出現,我們才知道,六月二十三日的談話,主旨是要說服胡適出面領導反共而親美的人士,以取代蔣介石政權。   這是了解胡適與蔣介石關係的重要材料。 顧維鈞的醍醐灌頂       顧維鈞返台述職後,在﹝倡言三戰最力的﹞國民黨秘書長﹝王世杰﹞辦公室的圓桌討論會上, 毫不猶豫地指出,就國際局勢判斷,不僅從華盛頓來看,而且從歐洲各主要國家的首都來看,都毫無第三次世界大戰的跡象。所謂世界大戰,指的是主要大國間的衝突,即美蘇之間的衝突。我告訴他們,倒有一種可能,雖然可能性很小,就是美蘇雙方的任何一方,錯估了對方,並想恐嚇對方,也許由於意外事件使戰爭接著爆發。但是,美國確實不打算挑起戰爭,它會盡一切可能防止戰爭的發生,除非被迫作戰。我本人深切感到儘管莫斯科擺出一付躊躇滿志,甚至妄自尊大的姿態,它也並不願意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而是希望通過恐嚇手段,嚇住美國人,取得最後勝利。但據我所知,也許我知道的非常有限,從蘇俄的內幕,它的戰備實況,和它的真正實力同美國實力相對比,如果蘇俄的領袖是現實主義者,(共產黨人一向是現實主義的。)在可以預見的將來,根本不會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   顧維鈞事後也特别再作紀錄: 現在我想起,在我講話時,對這個問題說得非常肯定,一股失望的陰影出現在他們的臉上。出席的國民黨領袖們表現得格外明顯。當我說 得那樣斬釘截鐵,看來,他們好像大出意外。在他們的眼中,第三世界大戰如非迫在眉睫,也是不可避免的。正如我說過的,有幾位中國著名的領袖到國外出席國際會議和聯合國大會,返國後作報告,他們都堅信第三次世界戰即將來臨。當然,那是他們熱切期待的發展方向,因為這可以給國民政府提供返回大陸的最好機會。但是,揆諸那時的世界實況,如果不是他們的如意算盤,也不過是一種幻想而已。    顧維鈞斷言:「根本不會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比殷海光的「公算」還決斷;拈出的「如果不是他們的如意算盤,也不過是一種幻想而已。」正是殷海光後來所謂的「反攻無望論」。       是年八月六日上午十點半,顧維鈞接受《自由中國》記者凌霄訪問,第一個問題就是:「韓國戰爭,是否即是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序幕?」顧維鈞先分析美國對韓國事件的態度是 第一:她決心要把這次韓國事件得到合乎聯合國憲章的解決。換一句話說:應當澈底解決。 第二:韓國事件,要保持局部事件的性質,不使她擴大。   然後再舉杜魯門總統六月廿七日的宣言加以說明: 第一﹝,﹞美國決定派海空軍協助南韓抵抗侵略。第二,﹝對﹞台灣   安全要負責任。可是﹝下面﹞確要中國停止以海空軍攻擊大陸。 「為什麼一個宣言,採取兩個不同的步驟?」「對於我們中國抗共反侵略,還要求停對大陸攻擊?」顧維鈞下結論說: 美國的主要政策,不因此釀成第三次世界大戰。   顧維鈞的公開講話,比較保守;沒有決絕表示「根本不會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只說美國不會讓韓戰引起大戰,所以不准「中國以海空軍攻擊大陸。」       把「反攻無望論」的帽子戴到殷海光頭上,真是「冤枉呀,大人!」顧維鈞才是第一個「反攻無望論」者。     金恒煒按,本文出自即將出版的書:《面對獨裁者的兩種態度──胡適與殷海光的三次諍論》(全文二十四萬字)第二章〈「反攻大陸」:剌入蔣政權的木樁──殷海光的Lagacy(遺澤)〉中一小段。所有的註腳此文全部刪除,有興趣的讀者諸君請讀原書。應師孟兄之矚,先饗綠逗讀者。特此奉告。   (圖/顧維鈞,維基百科)
金恒煒 2017-01-12
吳敦義執「法統」以破「血統」

吳敦義執「法統」以破「血統」

吳敦義跳出來搶奪中國國民黨黨主席的寶座,老實說沒啥看頭。黨國已走到盡頭了,誰當黨主席都不過是留下來收屍而已。然而,國民黨的臨終大戲,不看可惜。 吳敦義吃碗內看碗外,早有跡可循。去年十月在美國隔空砲打洪秀柱,甚至不假辭色的揭出「換柱」的醜話,已到撕破臉的地步。洪秀柱藉黨主席的權柄,通過:主席提前改選及黃復興併選兩案,為自己固住鐵盤。中常委姚江臨憤怒反擊黨中央,援王金平用官司阻卻馬英九「鍘王」的先例,狀告法院,聲請「暫停處分」。而吳敦義也沒有閒著,親撰「致中常委長書」,反對併選,理由是不能「打散黃復興」。藍營內頓時一片反聲,迫使洪秀柱以自殘的脫假髮方式,收回黃復興併選案的成命。果然姚江臨就不告了;可見姚之告官,非出於所自稱的「程序正義」理念,而是戢止洪娘娘自肥的權力鬥爭。尤其掐在吳記者會前,號稱本土的詹啟賢展示大動作,宣布辭第一副主席,給洪秀柱致命一擊。至於蔡正元、莫天虎去職的傳言紛紛,不說事出有因也難,而王金平適時表態力挺吳敦義,更見吳營用力之深。 吳敦義贏得了贏不了洪秀柱?洪秀柱已用黃復興綁住國民黨;只要黃復興成為K黨選票最大宗,新黨化的國民黨確是洪秀柱囊中物,吳敦義參選不過蚍蜉撼大樹而已。其次,黨國本就是外省集團的禁臠,國民黨的所謂「本土派」,天生即侍從的料,癩蛤蟆吃不了天鵝肉。王金平與馬英九爭黨主席大位,即使選前以為得到軍頭郝柏村與黨棍李煥的點頭,票開出來就知利害了;外省集團之臥榻,豈容台灣侍從酣睡! 吳敦義久在鮑魚之肆,如何可能不知香臭?記者會前傳出黃復興主委金恩慶倒戈反洪、退伍軍人的青溪總會換軌,消息背後可見權力運作之跡斑斑。重點是透顯吳敦義的勝負,厥在破得了破不了國民黨鐵票這一塊。所以陪他出席的如姚江臨等諸中常委及黨代表、立院書記長廖國棟率黨團幹部及多位立委現身外,最動見觀瞻的是軍系將領。 這一仗的關鍵就看洪秀柱的黃復興能發揮多少功能? 吳敦義深知打破外省集團壟斷黨國的唯一法門,就是執「法統」以破「血統」。抬出「國父」只是充門面的「閒話一句」,拿出蔣經國「欽點」的小紙條來驗明正身,才是絕活,藉此取得「堯舜禹湯文武周公」的道統,製造「教外別傳」的衣缽。 黃復興鐵票,才是吳敦義罩門所在。為減殺黃復興效應,吳敦義才不怕郝龍斌加入賽局;因為洪郝是同一掛出身,吳與郝結合固然是利多,即使郝跳入賽局,吳也得利,因為郝吸收的一定是洪的票倉而動不了吳的票源。吳洪爭鋒,郝小兵出局了。 中國黨最多只能在「法統」與「血統」間廝拚;綠營大老辜寬敏寄望吳敦義開出「台灣國民黨」,不可能啦。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7-01-10
錯了,不要賴給賴和!

錯了,不要賴給賴和!

錯了就是錯了,必須要承認,沒有二話。 不管是冒稱「灣生」田中實加的作家陳宣儒,還是貴為總統卻在春聯中錯寫「自自冉冉」的蔡英文,做錯了,寫錯了,不可以將錯就錯,更不可以郢書燕說。那些妄圖替總統塗脂抹粉、指鹿為馬的諾諾之士,只凸顯台灣社會的虛偽不實。 首先討論一下賴和的原詩到底寫的是「自自由由」還是「自自冉冉」?從媒體刊出的賴和手稿的行氣來看,賴和的書寫,凡一豎、一橫都出格的長,如自、由、幸、身、事,皆然。其次,非要說賴和用「自冉」取代「自由」,不能只有孤證,賴和的詩作俱在,可以覆按。比觀研究者所引賴和詩文,「自由與平等」是他的價值的核心;且引一九二四年的三首詩,一是白話詩中有「一人各平等」、「一人皆自由」句,同年〈飲酒〉詩,「頭顱換得自由身,始是人間一個人」,另首,「滿腔碧血吾無吝,付與人間換自由」;「自由」,一一在目。三者,有人說「自冉」係客語發音,賴和確是客家人,但根本不會說母語。更重要的是,「自冉」不見於任何漢文典籍,賴和漢文造詣不淺,且寫了許多漢詩,非濫竽充數之輩,不會犯此錯。 順便回應一下。有人說「自由」是日人翻譯的名詞,漢文古未有之。此亦不然。一千年前的王安石〈擬寒山拾得二十首〉之四,即有「風吹瓦墮屋,還打破我頭,……,我終不嗔渠,此瓦不自由。」所以胡適才會一再說:「『自由』在中國古文裡的意思是『由於自己』,就是不『由於外力』。」退一萬步說,賴和若真的寫出「自自冉冉」,是賴和錯了,或者也可說賴和「自造新詞」。賴和是作家,有自造新詞的權利,但蔡英文的春聯是正式公文書,不可以用太虛幻境自造「石頭記」。 最後談幾個重要的課題。第一,蔡總統犯了錯誤,不可賴給正確書寫的賴和身上,這是厚誣古人。第二,即使白紙黑字印出來的,不保證必然正確,有疑處要追溯原典。即使原典,也可能出錯;考證工夫的必要在此。第三,漢語書寫,也要專家,素人自以為是,必闖禍。舉一例,蔣介石時代,總統府秘書室就聘請了古典漢詩的大師周棄子,臺靜農教授讚譽他是「全台第一詩人」。周棄子有一篇文章,專論機要秘書作「應酬文字」,他表示:「由於我們文字構造特別,具備所謂平仄、對仗,加上書本上典故的運用,纔樹立起這小玩意的骨幹;沒有這些,也沒有所謂應酬文字了。」春聯就是應酬文字的小玩意,雖小道必有可觀。 結語。誰說總統一定要玩春聯這些小玩意?如果一定要玩,就必須嚴守規定,免得鬧笑話,落人話柄。值得思索的是,這麼簡單容易不可能產生爭議的春聯小事,總統府都可以惹出偌大風波,難怪就任以來,問題這麼層出不窮。從小窺大,不讓人冷汗浹背也難。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7-01-03
謝志偉與李大維

謝志偉與李大維

外交部長李大維又與中國國民黨立委馬文君唱雙簧了;這回暗算的是台灣駐德大使謝志偉。 針對駐德代表謝志偉在臉書的言論,外交部長李大維表示,「我會和他講」。(資料照,記者簡榮豐攝) 馬文君在立院質詢李大維對謝志偉評論光復中學納粹事件的看法,李大維的回答是:「他今天是我們國家駐德代表,不是教授或電視節目主持人,這點分際會讓謝志偉知道」云云。 謝大使到底談了什麼話失去「分際」?從媒體報導來看,謝大使指出光復中學納粹事件的肇因在「納粹陰魂就/還在台灣」、「中正還在紀念,真相還在活埋」,而且最刺耳的一句話是「把黨旗當國旗」。不只於此,謝大使晚上在臉書上又表示:「不要輕易氣跑了為老蔣或老K辯護的人──我們需要『洗腦及愚民政策的證人』。」這一番話竟像先知般回應了次日早上馬文君與李大維的一唱一和。李大維與馬文君是不是替黨國「洗腦及愚民政策辯護的證人」?是不是謝志偉筆下那些看到「滿街滿巷中正路、中正圖書館、中正公園、蔣公銅像」而「麻痺」的人?社會當自有公論。 在謝志偉鞭辟入裏的論述下,謝大使的上司李大維有什麼臉、什麼理據「訓示」呢?尤其做為駐德的大使,公開批判納粹事件,難道不是天職與責任?外交部宣稱「主動洽繫以、德兩國駐台代表,表達政府對此事件的重視與嚴肅處理態度」,難道只是官腔官調下的官僚伎倆?駐德大使坐視納粹事件而不語,恐怕才是失了分際。台灣外交的分際,掌控在李大維之流手中,才是警鐘。 所以問題不在謝志偉有沒有失大使的「分際」,問題在李大維出任外交部長有沒有失掉台灣的「分際」?李大維與謝志偉剛好分踞政治光譜的兩端,謝志偉殷殷以民主、人權的台灣為念;他是第一個在名片上印上「台灣」的大使,而李大維則反是,完全是反台灣的深藍政客(不信,問曹長青就有答案)。不要忘記國傳司司長彭滂沱在政黨終於輪替後,發電報給外館,要把現行的簡稱「華」改為「台」,李大維找了一個名目撤了彭司長之職。我們納悶的是,反台灣的李大維當了部長,維護台灣的謝志偉卻屈居其下;這不是旗鼓倒置,什麼才是! 光復中學的納粹事件,正好反映了對台灣內部前景發展的兩種反思:謝志偉是一種,指出台灣黨國納粹化的餘毒;另一種就是李大維、馬文君之流,他們的極致代表則是新黨的郁慕明。郁慕明認為總統應道歉的對象,不是德、以,而是學生,並且主張應慰留校長,指控台灣當權者放任「台灣民政府」、放任「日本軍國主義的共犯」、放任「太陽花運動」,言下是,納粹有啥問題、黨國有啥問題。 老蔣、老K的辯護人,果然或隱或顯的現形了,光復中學的納粹事件是一面照妖鏡。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6-12-27
 還我創制權!

還我創制權!

陡然間台灣竟成為國際政治新聞的焦點,不能說不是拜美國政黨輪替之賜。美國候任總統川普與蔡英文直通電話,公開稱呼「台灣總統」,繼而在推特上持續怒嗆中國,甚至接受媒體訪談,表達美國拒絕繼續被「一中政策」綁住。川普的挑戰,激出了看守總統歐巴馬的回應。 歐巴馬的談話重點有二:一、美中台之間,長久以來有「不改變現狀」的「協議」;二、在持續享有某種程度的自主情形下,台灣就不會向前推進且宣佈獨立。這是美國官方第一次公開亮出「台灣問題」的底牌。 對台灣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一則打開了久為人知但難以證實的黑盒子,二則讓台灣人徹底了解自己的困境。首先,歐巴馬戳穿了如李登輝所一再宣稱的:「台灣已獨立,不必追求獨立」之謊言;當過十二年總統的李登輝不知道「美中台」的「協議」?其次,我們也合理相信蔡英文競選前到華盛頓大受歡迎的背後,是因為向美國表達「不改變現狀」的保證?歐巴馬很可能吃了蔡英文「維持現狀」的定心丸,才敢如此赤裸裸的吃定台灣。 重要的現實意義就是:台灣沒有獨立!就美國而言,台灣是「一中政策」的祭品,就中國而言,台灣是「一中原則」的獵物。所以重點在於台灣人願不願自我選擇:要永遠承受這個枷鎖?還是有志氣、有勇氣、有謀略的為自己打造安身立命的國家? 川普的電話,有人說台灣成為美國的籌碼,我們的回答是:是又按怎?美國對台有「台灣關係法」、三個公報及最新的「六項保證」,再加上美國還未正式宣告的台灣另一戰略地位:台灣是「不沉的航空母艦」。所以台灣之於美國,最壞的情形就是如此。 至於中國?從老毛開始高喊「解放台灣」,喊了六十多年,台灣人怕了嗎?用老毛的話回答中共:「所有的反動派都是紙老虎!」至於要挖中華民國的牆腳,斬斷邦交國?我們也高興的附和:好極了,歡迎最好全部清潔溜溜,一個不剩。從而愈發凸顯中華民國的虛構,也益增台灣獨立建國的合理性與合法性。 這是改變的時代,美國在丕變,台灣在豹變;這是美國掙脫「一中政策」的良機,也是台灣完成住民自決的契機。尤其在台灣國會審「公投法」的當下,除了複決權外,創制權更重要。民進黨要還創制權給人民。我們固可同意李鴻禧教授所說的「公投法」只是程序法 ,但問題有二:這個程序法的法源是什麼?這個程序法的目的是什麼?簡單回答:公投法的法源在現行憲法第十七條;創制權高於憲法,高於大法官釋憲權(參見林紀東、薩孟武兩憲法學者的解釋。)創制與複決屬台灣全民共同意志的行使,「不改變現狀」的「協議」不及於台灣人民。民進黨不要用牛棚公投法唬弄我們。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6-12-20
有趣的十分鐘

有趣的十分鐘

以前上過錢穆先生的課,有一句話至今印象深刻;他說,歷史上的大事都是真實存在的,小節出入可以討論;讀史的方法,也可以放在政治的解讀上。美國候任總統川普與台灣總統蔡英文通電話,就屬不容置疑的事實;這個事實才是重點。 從此事實出發,至少得出幾個同樣可確認的重點:第一,雙方通電話是經過複雜程序安排的,AIT前處長司徒文也如此認定;第二是稱呼問題,川普稱蔡英文為「台灣總統」,絕非信口姑漫語,而是沙盤推演的計算結果;第三,是對台極端善意的表示,川普甚至在推特上公開表達「謝謝」,非尋常客套、寒暄而已。 川普最關鍵的用語就是「台灣總統」,這個稱呼包涵了非常重要意義。一旦稱呼蔡英文為「總統」,形同承認台灣是一個主權國家;其次就是粉碎了中國宣稱的「一中原則」。中國的「一中原則」有兩個主張:一個是「全世界只有一個中國」;第二個是:「台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全世界只有一個中國,沒有疑義,但「台灣屬於中國」的虛言,明顯被川普打個稀爛。這樣說有沒有過度解讀?沒有。川普與蔡英文通話,絕非「非典型的素人政治家的隨興」,相反的,川普背後有堅實的完整論述,其理據就是共和黨黨綱內的對台「六項保證」,尤其最後一條:「美國不會正式承認中國對台灣的主權。」也就是說,美國不認可中國硬拗的「一中原則」。 接下來要問,川普與蔡英文通電話會不會如美國所謂主流媒體所說的「激怒中國」?重要的觀察點也有三個:第一是共和黨國會議員支不支持?從目前的發展來看,力道很強,甚至比川普還猛,比如眾議院外交委員會亞太小組主席邵建隆表示是「強有力的聲明」;眾議員卡登和麥瑟都強調台灣的民主、自由與法治是得分之鑰。第二個觀察點是川普執政團隊的說法,如國務卿熱門人選波頓接受福斯新聞網(注意,這是強烈支持共和黨的媒體)訪問時指出:「質疑這通電話打亂美國與台海兩岸政府外交準則的說法,非常荒謬。」大讚台灣的民主與自由之後,重要的話來了:「美中關係確實該動搖一下。」而核心幕僚葉望輝適時訪台,更是跡象。第三就是共和黨智庫如「傳統基金會」的亞太研究中心羅曼指出,這通電話表示美國的「一中政策」有必要更新。 《紐約時報》專文討論時說:「將蔡英文看作主權國家領導,傳達出的一個訊號,即美國認為台灣獨立於中國。」接下來這句吃緊:「然而連台灣自身都不會持這種立場。」《紐約時報》的言外之意是,川普比蔡英文更大膽、更明確、更堅決;這就點出台灣的問題。 Reuters 《紐約時報》週五,台灣的蔡英文總統(中)在她位於台北的辦公室內與美國當選總統唐納德·J·川普通了電話。 用黑格爾「正反合」理論辯證一下。美國的「一中政策」走過近四十年,已到非從「正」到「反」不可的階段,至於如何「合」?幾時「合」以及會不會「合」?端看台灣人民能不能利用這個天賜良機!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6-12-06
中國人的三個人說謊故事

中國人的三個人說謊故事

好像是易卜生這樣說過的:把謊言從謊言者身上取走,等於直接帶走了他的快樂。那麼,我們可以想像宋楚瑜現在一定很不快樂;除了易卜生的理由外,更重要的是,宋楚瑜的最後政治生命毀在「十分鐘」的謊言中。 宋楚瑜的謊言其實是中國式謊言模式的典型。從近往遠推,至少有三個說謊故事可說。 第一個謊言故事。宋楚瑜參加APEC後,親民黨立委李鴻鈞向記者表示,宋楚瑜與習近平「兩人有超過十分鐘的正式互談。」然而同一天,中國國台辦發言人馬曉光馬上打臉:「宋習兩人只是在會場的休息室進行了自然簡單的寒暄。」廿三日晚宋楚瑜返抵國門,記者追問,宋楚瑜不敢再講痟話,只好回應說:「明天再向大家報告。」不料不等宋的報告,中國有關人士再打臉:「兩人會面時間不到一分鐘。」謊言澈底拆穿了,宋楚瑜在總統府開記者會,只好使出「大內高手」的謊言術,用大謊言包小謊言,「我跟習近平講了八個鐘頭的話!」當全國人民面前扯謊,比八個鐘頭的意淫還噁心。 第二個謊言故事的主角是馬英九,時間在二○○六年七月。馬英九以「台北市長」身分訪日,撒下漫天大謊,說日本首相安倍與馬相見歡,安倍還當馬面左貶李登輝,右打民進黨;「他馬的」更透過聯合中國兩報,大肆宣傳。安倍不甘受辱,向友台的大使岡崎久彥說明真相,又透過《產經新聞》揭露馬英九唬弄的謊言。更可恥是,十年後的今天,馬英九依然玩大謊言包小謊言的詐術,說他的家教是「以誠待人」。哈哈哈!特務敢標榜「誠」?娼妓為自己立貞節牌坊!馬英九和宋楚瑜一般,是行走的謊言。 第三個謊言故事,就是美國川普當選,中國中央電視台馬上報導習近平與川普進行了電話會談,不是「寒暄」喔,是「中美關係以及雙方共同關心問題交換意見並達成共識」。報導一出,外界紛紛質疑。果然川普親口向《華爾街日報》闢謠,表示沒有接到習近平賀電,川普發言人希克斯稍後再向CNN證實,《華爾街日報》報導「描述精確」。然而,習大大的回應,就是繼續炒作,指使央視加上《新華網》,這次還增加川普的回應:「我願意和你加強美中兩國合作關係」云云。真是鼻子長到紐約去。 蔣介石的大謊言是「反攻大陸」,毛澤東大謊言是「為人民服務」,毛蔣的徒子徒孫難怪「當如是也」。中國人愛說謊,恐怕是古已有之,於今為烈罷。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6-11-29
「轉型正義」的反面典型

「轉型正義」的反面典型

司馬遷作《史記》,把老子與韓非合傳,批評的人不少,但也有人──如梁啟超──認為不是沒有道理。然而一旦岳飛與秦檜同列,結果不僅是「青山不埋忠骨,白鐵不鑄佞臣」,更嚴重的是,是非正義淪亡。 這個比喻有沒有道理?看到親民黨的宋楚瑜竟然與綠營諸大老、中老同廁身為資政,大驚。宋楚瑜是蔣政權打手,屬黨國的外省權貴;他得勢時,多少台灣精英受其壓迫、迫害?血淋淋的雙手還沒有洗乾淨,竟然連手套都不戴,堂堂的與被迫害者同處於廟堂之上!誰說蔡英文政府要進行轉型正義? 老實說,在所有資政裡面,有而且只有宋楚瑜是做真的,其他的資政不過虛銜而已。更深層的來看,所有被稱為「老綠男」的資政全淪為宋楚瑜的陪榜,甚至為宋楚瑜背書。所謂「萬綠叢中一點紅」,那個赤艷艷的紅,就是宋楚瑜。 前副總統呂秀蓮表示,資政是沒有什麼功能的;這不只是事實,也是經驗談。陳水扁時代的資政,不但有薪水可拿,總統府中還有辦公室。「名者實之賓也」,現在「名」「實」都沒有了,曾有資政給總統寫信,連回信都沒有;哪談到「資」?談到「政」? 宋楚瑜就不然了,他是欽定的APEC特使,是資政中僅具政治任命的方面大員。這不是唯一的特殊,總統府刻意在宋楚瑜出發前透露資政名單,連宋本人都不知道,說沒有接到正式通知,只看到媒體報導云云,可見此名單的出爐,除在烘托宋一人的角色之外,還有其他的政治意涵嗎? 宋楚瑜行前刻意發表「兩岸一中,反對台獨」的言論,目的就在獲得習大大關愛的眼神;這種搖尾乞憐與洪秀柱為了「洪習會」而強調「一中同表」的手法、心態,全然一樣。我們不能用「狗行千里不忘」為喻,但絕對可以說,黨國窯子裡燒出來的都是一樣貨色。 更有趣的是,明明是代表總統出使,宋楚瑜卻像黃袍加身一樣,攜家帶小、拉幫結隊,由親民黨當隨扈,把國家大事家庭化,把民進黨政府親民黨化,還有意無意間造成APEC代表跳到總統之上的媒體氛圍。是可忍孰不可忍?蔡英文可忍,台灣人民可忍嗎? 依媒體報導,習大大在會場中,正眼也不看宋一眼,全然不假辭色。宋楚瑜還沾沾自喜向國人報告,與習大大談了十分鐘!中共國台辦馬曉光接受記者訪問,立刻打了宋的熱臉說:「不過在會場的休息室進行了簡單的寒暄。」 可悲的不是宋楚瑜,而是台灣人。蔡英文竟派出這樣的人,難道忘了謝文定等人的「威權履歷」事件了嗎?哀哉蔡英文、哀哉台灣人。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6-11-22
兩個黨國搶孫逸仙的骨頭

兩個黨國搶孫逸仙的骨頭

美國大選結束,川普贏了,共和黨贏了。全球注目的焦點是:川普會把美國帶到哪裡去?全球政治結構會不會翻轉?世界局勢會面臨如何的變化?反而大敗之後的民主黨的走向,較少人關切。 希拉蕊敗給川普之後,民主黨的全國委員會舉辦了第一場黨員大會,臨時主席Donna Brazile對著一百五十個黨工夸夸大談,如何懷抱希望向前走向勝利。冷不防一位黨工Zach站起來開砲。他說:「憑什麼我們能信任你這個主席可以帶我們完成使命?你們支持一個有瑕疵的候選人,你的朋友(前民主黨全國委員會主席Debbie Wasserman Schultz)搞出這個烏龍只為了你們自己的私利。」接著說:「你們就是問題中的一部分。你和你的朋友可以安穩老死,我們卻要為全球暖化折壽,你和你的朋友製造了這個局面,使我們早死四十年。」說完收拾了東西扭頭走人。(見The Huffington Post報導)據另外媒體透露,桑德斯有意派人進駐黨中央。 這個新聞對我們的重點,不在美國民主黨能否浴火重生,也不在其後續的鼎革與發展,而是看看敗選後的民主型政黨如何因應敗局;只要比對潰敗之後的台灣之中國黨,就看到兩黨截然不同,落差極大。 美國民主黨內沒有馬英九、吳敦義、郝龍斌、洪秀柱、連勝文之流的禿鷹、權貴,所以權力班子容易替換。國民黨則不然,即使只剩如碎屑殘羹的黨權,還是這些那些敗軍之將們的禁臠,非吃光抹盡、與爾偕亡不可。為了爭搶黨主席的位置,不惜犯台灣人的大忌,與中國的「一中」唱和,做為取媚的籌碼,做為反台獨的本錢,做為繼續把持黨的憑藉;這原是黨國本質,並不出人意表。值得觀察的是,應負敗選全責的主席、副主席們死抱權柄不放也就算了,竟然黨工中一個Zach都沒有:沒人出面痛斥,沒人要他們負責,也沒有人要他們下台。當然也或許國民黨內已無Zach立腳之地,早統統推出午門斬了。全黨只剩下競相逐利的末世現象:上焉者爭黨產、黨權,下焉者爭薪水、退休金,而黨國體制文風不動;永遠的外省權貴集團。 國民黨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要跟共產黨搶孫逸仙。看這兩個黨國互爭孫逸仙,就好像看到兩隻狗啃食埋在地下九十多年的老骨頭。國民黨的「國父」也好,共產黨的「先行者」也好,孫逸仙留下來的兩個黨國,一個肆虐於中國,一個荼毒於台灣,搶什麼搶?中國人甘受共產黨的統治,那是中國人的事,好在台灣已掙脫黨國魔掌,中國黨不在地化,也無再起的可能。 共產黨已打敗國民黨,中華人民共和國已取代中華民國,孫逸仙的老婆宋慶齡早就指控蔣介石是孫逸仙的叛徒,是非成敗已定。台灣人民橫眉冷看兩個黨國即可,反正民主自由的台灣路要自己一步一腳印走出來。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6-11-15
轉型正義難不難?

轉型正義難不難?

轉型正義難不難?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先說難。黨產條例通過,黨產會成立運作,最大的阻力不是中國黨,而是司法。如果國民黨不是連立院連署門檻都不夠,黨產條例送大法官會議,以大法官的組成顏色,老實說很可能早就掛了。 黨產會凍結國民黨銀行帳戶,國民黨提出行政訴願,其實不必在法條上參詳,行政法庭一定判國民黨勝訴,黨產會再訴願,前景也不樂觀。這是台灣司法的本色,也是「法院是國民黨開的」的真諦。 行政院不當黨產委員會做出第二、三號處分,再次要求永豐銀行凍結國民黨帳戶,並要求台銀及永豐銀對國民黨先前開出的9張支票清償提存,國民黨行管會主委邱大展痛批,黨產會藐視司法。(記者陳志曲攝)   國民黨霸凌台灣六、七十年,不是玩家家酒,不是溫良恭儉讓,像撒旦的點魔棒,天天點、日日點之下,把所有的全點化為姓「黨」的;軍公教特法院的黨化,幾乎淪肌浹髓,非成為附隨組織不為功。至於國家名器,在在彰顯黨國幽靈,又何足道。 黨產會踢到鐵板,是事之必然。我們看看國民黨行管會主委邱大展怎麼說的,他說:「感謝高等行政法院法官迅速做出決定」,而且還說:「顯示法院贊成國民黨的看法,也認為黨產會凍結國民黨財產是違法的,代表國民黨的原來主張是正確的。」既速且確,像不像行政法院的記者會發言?這種一鼻子出氣,並不稀奇。清算國民黨的黨產,等於要了國民黨的命。馬基雅維利早就指出:「至關重要的是,不要妄動別人的財產,因為人們對於失去父親要比失去父親的遺產忘得快。」踐踏老蔣、小蔣遠不如失去黨產重要,國民黨與行政法院搏命反撲是當然的了。 黨產會了不了解台灣司法之惡?主委顧立雄說:「法律訴訟對於一個律師而言,勝敗乃兵家常事」云云,顧主委可能太天真了。法務部長邱太三早說過,七成法官不喜歡綠的。黨產會打官司注定凶多吉少。法院為了對付台灣總統陳水扁,可以捨明文的「法定職權說」,閉門造出「實質影響力說」;而顏大和可以一不作二不休的駁回郭瑤琪的非常上訴。法院充斥的是蔡守訓、越方如們,司法勝負豈是兵家常事? 轉型正義難不難?司法改革難不難?難難難! 至於不難,也有說乎?民進黨立委在立院質詢,指出陸官校歌完全是黨歌,公然歌頌「黨旗飛舞」,還要為「革命的黃埔」續命。最無恥的是那些退將,指立委想法是「意識形態論」,渾不知黨歌才是貨真價實的黨國意識形態。前國防部長高華柱則以「尊重歷史」當藉口,國民黨史已掃入垃圾桶了,難道不知道當下軍餉是台灣人民的血汗錢! 其實,只要行政院下令國防部,校歌馬上可改;這個轉型正義不用花錢,也不怕反噬。然而,更大的黨歌是現在沒有法源的所謂國歌。也不必動憲法本文,民進黨政府一紙命令即可以還正義於全民。易如吃蛋糕的轉型正義不做,侈談什麼空中樓閣的司法改革?人民只問,民進黨執政是玩真的還是玩假的? (作者金恒煒為政治評論者;http://wenichin.blogspot.tw/)
金恒煒 2016-1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