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國民黨中央黨部。圖片來源：自由時報

一九七三年瑞典斯德哥爾摩發生一起銀行劫案。四名劫匪挾持銀行員工，持續數日，詎料人質最後卻對劫匪產生同情和支持。此即心理學所謂斯德哥爾摩症候群（Stockholm syndrome），又稱人質情結。指受害者（被宰制者）對加害者（宰制者）產生情感依附和認同，反而對幫助他的人產生敵意。

長期以來，殺人無數（二二八、白色恐怖）、侵佔國產、萬年國會、一黨專政…的中國國民黨，始終有許多台灣人在支持，而促成台灣民主化的人，反而受這些人敵視。直到現在，從反共變成媚共的藍委，毀憲亂政，幾乎全方位要癱瘓台灣，成為中共吞台的馬前卒，依然有許多台灣人支持，而反共護台的公民團體，反遭侮辱。斯德哥爾摩症狀不輕！

斯德哥爾摩症狀同時反映逃避自由（Escape from Freedom）的心理。「逃避自由」是心理分析家佛洛姆（Erich Fromm）的理論，原本分析獨裁政治形成的心理。人民因無安全感，不敢承擔自由蘊含的責任，便讓渡自由給外在的權力，造成逃避的心理機制，猶如「虐待狂者」與「被虐待狂者」的結合。專制政權即由讓渡自由的奴民造就出來的。君不見一位台灣的企業主曾說出民主社會不可能出現的話—「民主不能當飯吃」，竟然有許多台灣人共鳴。再經由長久灌輸的中華民族主義的發酵，許多逃避自由的人，任由國共聯手制台，台灣被納入中國的內政，也無所謂，台灣的民主自由將被出賣！

一九三八年有一齣舞台劇《煤氣燈下》（Gaslighting）在挪威首演，這部英國作家派翠克·漢米爾頓（Patrick Hamilton）劇作，敘述一位丈夫試圖透過環境中的細節（如故意讓煤氣燈緩慢變暗），操縱妻子和其他人，目的是使妻子懷疑自己的看法，認為她自己錯了，甚至瘋了。Gaslighting於是成為心理學術語，有譯為「煤氣燈效應」或引伸為「憑空撒謊」。指操縱者故意製造矛盾和混亂，顛倒或扭曲事實，目的在操縱他人的認知和信念，最終導致受控者認知失調。煤氣燈效應的一種操縱策略是持續重複謊言，藉此在他人面前詆毀或懷疑對方，企圖破壞他人對現實的看法。心理學家Stephanie M. Sarkis指出，煤氣燈效應的陰險在於它用一個接一個的謊言，不時地進行諷刺挖苦…。

至此，我們不難明瞭，過去專門擁護蔣家獨裁政權，現在則聯合中共獨裁極權的藍營政客，為了反罷免，竟然可以詆譭民選的賴總統「獨裁」；抄死人名單偽造連署書遭拘押起訴，竟然說成政治迫害、綠色恐怖；至於侮辱罷團及綠營是惡罷、綠蛆、塔綠班、福壽螺、邊緣人、低端人口、陰溝老鼠、蟑螂、禽獸、垃圾、吃屎、智障…這些反覆不斷的侮辱用詞，不須界定與實證，只是諧音、髒話，一直重複！這不正是煤氣燈的現代劇嗎？

這齣煤氣燈現代劇靠著反覆不斷的刺激，讓我想起俄國心理學家巴夫洛夫的狗實驗。巴夫洛夫利用鈴聲與肉同時出現作為刺激，久而久之，停止餵肉，只響以鈴聲，狗一樣流口水，此即「制約反應」。國民黨過去長期的教育，不停灌輸政治符號，其實是一套制約反應的洗腦，前述的煤氣燈現代劇，亦復如此。

最後再談一個心理學術語—投射作用（projection）。習慣一切以金錢考量人生的人，不相信有青年人會為了理想、為了國家出來參與大罷免。所以才會問，罷團志工一天領多少錢？這就是一種心理投射。面對這種近乎羞辱的質問，我反問：「陸皓東參加革命一次多少錢？」

（作者李筱峰為台北教育大學名譽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