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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2000K到50K

從2000K到50K

  許多人都在討論年改問題,被改的愁雲慘霧有如世界已到末日;沒被改的竟也說因為以往的消費主力少了,他們的生意也變差了,跟著叫起苦來。年改真的改得一無是處?改得無一人受惠嗎? 我在二十年前退休,至今仍保留著一張退休當年申報所得稅的資料,年收入逾二百萬元。 退休二十年後的今天,我的全年穩定收入大致上是五萬元。連當年的零頭都比現在多太多。這是我按月可領到的國民年金,每月四千多一點點。 從二百萬到五萬,落差不可謂不大,但回首當年我過得十分快樂,如今竟也幸福不減。 原因無他,一是我一向勤儉成習,兩百萬年收入時勤勞儉約不敢揮霍浪費,五萬年收入時也維持著這樣的習慣,依然每天勤奮工作,過著量入為出的簡樸生活。 收入高時開支大,稅金繳得驚人,送往迎來紅白帖開銷可觀,孩子們的學雜費更是龐大無比。為了讓孩子們多一種選擇,我讓孩子們出去體驗國外生活,喜歡的留下就學,不喜歡的回台灣繼續唸書,結果竟是各有選擇,只得在海外另行購屋購車,等於同時要維持兩份全額的生活負擔。此外心中還明白一件事:老了想依賴政府養太不可靠,華人世界幾十幾百年來,人人拚死賺錢努力儲蓄,原因正是從來養老都只有靠自己不能靠政府,我們還得努力省下每一分錢,儲備自己的養老金。 五十歲一到我辭職並申請退休獲准,一次提走勞保退休給付。如果不把勞保這筆帳結了,我還得找一份相同收入的工作並繼續繳勞保費十五年,這絕非我退休的目的,也不是合算之事,因此決定全退了。今天和我年紀相同的勞保退休朋友有些每月得到勞保給付二萬或三萬元,我沒有羨慕,因為那是他們比我在職更長時間,繳出更多勞保費所該得的。 而今一個月只靠四千國民年金生活,夠用嗎? 我有一屋可棲,有二十年前買的汽車可供代步,再不必為子女負擔什麼,反而是時時享受子女孝心回饋。紅白帖少了,有些我還選擇性的拒收了,因為我已明白朋友不是數目字,不再需要「帳面上」的朋友。 我們幾乎不必自己再花錢去買衣物,孩子們為我們選擇的永遠比我們自己選的更美觀合宜。連孩子們、孫子們要淘汰的學生服、休閒服、家常服,我們都開心穿著家居、工作,舒適又時髦。 國民年金之外,政府一年三節另發給額外紅包,而不久之後老妻也即將加入年金一族,兩人的固定年收入立刻翻轉一倍變成將近一百K。勤奮已是習慣,稿費、版稅、講演收入算是生活上的零用錢,加上自種時蔬,維持鄉居簡約生活其實也夠了。 年金改革已不可逆,如果心理上跟著不良輿論起伏,只會活在更多憤怒和不滿的氣氛之中,收入減少而心理跟著受創,蒙受的是雙重損失。其實有太多媒體是存心唱衰年改這件事的,凡事倒著寫,將小事擴大成大事,為禍社會人心莫此為甚,吾人只稍智慧思辨,明白其不良居心便不致跟著魔笛起舞。當知十萬年金即使如今縮水一半,在許多人看來依然可觀,何必怨怨艾艾過日子呢?高收入高開銷,低所得少花費,這總是一種奇妙的平衡。最要緊的是心理上要能隨之調適,方可聰明生活,歡喜自在。 (作者為畫家;記者退休,桃園市民)
邱傑 2018-07-10
中華台北太雜耍

中華台北太雜耍

  在加拿大看奧運真是痛快的事,電視專台從早到晚實況轉播不停,看得有如身歷其境。痛快中唯一的遺憾是看不到我們的國旗,聽不到我們的國歌。既然局勢如此,我們何不著手製作一面為多數國人所認同的旗?譜一首大家喜歡的歌來權宜代表我們的國家隊呢? 台灣不被國際社會認同為一個正常國家也就罷了,台灣拿到國際用以代表自己的旗與歌,竟然連多數國人都覺得厭惡而無法對之激起愛國心,這可真是教人匪夷所思了,難道我們沒有人才能做出一面讓更多人喜歡、認同,看了就高興的旗?難道我們沒有一位音樂家、作詞家能為我們作出一首讓台灣人感動、喜歡、接受的歌?如果有了這樣的旗和歌,在各種國際大賽中用以代表國家,想必能引起更大的團結心、愛國心吧! 加拿大的國家代表隊今年成績不佳,奧運已經進行多天了,金牌尚未贏得一面因而總成績排名還在我們之後,但他們的電視台轉播沒有一絲失望,始終戰志昂揚維持著播報的精彩與熱情,千里迢迢趕到里約的加油團也始終緊守各個場地,為他們的子弟加油,看在我的心中真是無限感慨,台灣健兒,真有如異域孤軍。 從我們選手進場已比出了高下,我們的選手服裝真是醜到令人不忍卒睹。朋友們同看進場式,還以為來了一個雜耍團。相較之下加拿大的奧運隊服從開賽以來一直在賣場大賣,儘管前方戰事不利,只因為設計實在太漂亮,並不影響人民的喜好度。或許台灣服裝出自高手,但體育服並不是穿在伸展台的時裝,贏得大家喜歡而且引為時尚並能吸引消費者購買才是王道。(作者為畫家)
邱傑 2016-08-13
我是台灣人,別叫我閩南人

我是台灣人,別叫我閩南人

我最近在桃園市閩南文化論壇、閩南文化節相關活動籌備會議、相關活動評審、以及行將在九月底出版的文化桃園秋季號季刊之審查會議中相繼提出一個概念:我是台灣人,請不要再稱呼我為閩南人。但由於提出呼籲的場合皆只小眾,影響有限,特此善用自由時報廣大的發行網傳播此一觀念。 所謂閩南文化,基本上指的是閩南人之文化,閩南種族多元,閩南人一般常泛指徙自中原並定居閩南之河洛語系族群。迄仍滯居閩南地區者可以稱為閩南人如無疑義,續行移徙至台灣且早已落地生根數百載者早應稱之為台灣人,稱其為河洛人或可勉為接受,稱為閩南人則顯已失當。此就如客家人無人再稱其為中原人或廣東人,美裔英人早已是美國人而非英國人。 或謂台灣族群眾多,河洛語系族群不應單獨佔用台灣人之名銜,事實上台灣是一個族群多元,文化豐富的國家,台灣人不是也不應單指某一族群,台灣人中講河洛話者為台灣河洛人,講客家話者為台灣客家人,講原住民話者稱為台灣原住民,滯台數世代之外省人、或合法新移入並經歸化程序中國人、外國人也應是山東裔台灣人、河南裔台灣人、美裔台灣人…,大家都是台灣人。釐清這個觀念以後,就明白在台灣舉行閩南文化活動是多麼奇怪之事了。 什麼是台灣話呢?如前所述,台灣話包括河洛語、客語、原住民語…等,還有台灣國語。台灣國語一詞一直以來被塑造成略帶嘲諷意味之語彙,事實上台灣國語不應是貶而是尊。台灣推行國語數十年頗有成效,用在台灣全國通用之目的早已達成。台灣國語雖源出北京話,數十年來卻早已隨時空環境改變,溶合了一些外來語,發展了一些時代新語法,如今早已和北京話不同而獨樹一格,並為生活在台灣的各語系族群樂用、通用,並為各族群相互溝通之最重要工具,譽之為台灣國語早已是共識。當今值得重視者反而是由於台灣國語推廣太為有力,各族群原有母語大量流失,才引發有識者恐慌而疾呼母語應予重視,應予傳承。 河洛語言因不斷變體而增生新的詞彙語彙,有些形成有文無字的現象。但畢竟只是極少數特例,絕大多數本來都是有典雅文字可書可讀的,只因傳承行動軟弱無方而大量流失。如今有人動輒聲稱台灣河洛語常見有文無字難以傳承,是一種懶惰與無知之言。 我是台灣人,所以請你叫我台灣人。稱我河洛人我尚可接受,稱我閩南人則有時空錯置之感。諸種稱呼中我最厭惡的是福佬人,福佬帶著一種蔑視與輕鄙之意甚明,如果有人認為我是過度連想,試問我可否以山東佬、廣東佬、客家佬、英國佬、泰國佬回稱?敬人者人恆敬之,今後請大家收起這兩個字吧,族群平權而相互尊重才是和睦共處之道。 (作者為退休記者,現為職業畫家)
邱傑 2015-09-21
航空城 鄭文燦煞不住的

航空城 鄭文燦煞不住的

 桃園縣「變天」,末任縣長吳志揚及更前一任朱立倫所努力推動的桃園航空城,將面臨什麼樣的命運?新科市長鄭文燦會終結或大幅減縮航空城計畫嗎?很難!首先,農地從每坪數千元一路炒到目前之十二、十三萬元,你如何教地主扛起鋤頭重新去耕作?彎不下腰、鋤不下去啦!所有地主目前能做的是坐待徵收,新舊地主集合起來要求徵收力道之大,鄭文燦恐怕難以抵擋。且以狹義的「土地正義」而言,地主之訴求有其合理性與正當性,這股龐大的力量站得住腳。目前鄭文燦提出來的對應是提高徵收回饋額度,從發回百分之四十提高為百分之四十五。提高回饋比率討好了地主(或者說更強化了保護被徵收戶的權益),減輕了徵地的難度,卻大幅增加了開發成本,間接也等於對全體納稅人的掠奪。以提高徵收回饋額度來挹注土地炒作者的荷包,恐怕會被年輕世代視為「社會正義」之負面作為。航空城計畫之所以從桃園航空站僅須增建一條跑道,搞到變成一個總徵收土地面積達數千公頃,成為全國最大一件土地徵收案,最主要的原因其實是政府將可從這個大計畫中獲得可觀的「圈地利益」—圈地主一千坪地,政府便可平白掠得六百坪或五百五十坪,這是何等可觀的收益!而之所以膽敢玩這麼大,是因為有一塊數十年前同樣掠奪自人民的桃園軍用機場寬廣的土地可當槓桿,予以美化、商業化、都市化,形成高價格高商機地段,成為誘餌,大量炒家蜂擁而來,短短兩年地價大漲十倍,非但餵飽了炒作者腰包,更形塑成航空城大計畫如今煞不住車的場面。鄭文燦敢與所有「新地主」及緊守土地期待徵收鉅額利益的老地主抗衡?真正的土地正義,是良田應予保護,並鼓勵用以農耕;農業收益不敷成本時,由政府施予合理且有效之補救,使耕者有其田並樂於耕墾,使每一塊土地做最合理有效的使用。而今為了機場需要一條跑道,掀起航空城動盪話題,更迫使真正想耕墾者買不起田地,然後土地貴了自然房價高了,又使得更多人買不起房屋,導致富者更富、貧者更貧,這是大航空城計畫之最惡。自稱平民出身的鄭文燦市長,可有這樣層面的省思?(作者為桃園縣大園鄉民,資深媒體人退休,軍機場用地徵收戶)
邱傑 2014-12-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