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臺灣人民自救運動宣言」李敏勇 書

台北二二八國家紀念館正在展覽「啟發島嶼的自由之路—彭明敏的主張與行動」，一直到十月份，有許多講座和走讀。是歷史，也提供當前台灣政治狀況的反思。

一九六四年秋天，台大政治系教授彭明敏和學生謝聰敏、魏廷朝，有感於台灣的「國家」危機，共同草擬「台灣人民自救運宣言」，呼籲人民認清一個中國一個台灣的事實，認清反攻大陸的不可能，不分先來後到在台灣生活的人民共同建構一個民主國家。但事跡敗露，三人都成為叛亂犯。

彭明敏變裝出國，在海外為台灣奮鬥。直到李登輝當總統，解除黑名單，才得返國。一九九六年，李代表國民黨、彭代表民進黨，與國民黨脫黨參選的林洋港、陳履安，四組人參選。李登輝得票百分之五十四，彭明敏得票百分之廿一，被認為台灣意識論共得百分之七十五選票。李彭都有台灣夢，但走了不同的路。二○○○年，台灣實現政黨輪替，但民主化之路並不順遂。不成熟的民主彷彿成了破壞民主發展的力量，昔日假反共之名行專制之實的國民黨，附共親中，無視共產黨中國是全球唯一以消滅中華民國、併吞台灣為目標的敵國，政治亂象莫不因此而起。當年，彭明敏師生的「台灣人民自救運動宣言」彷彿暮鼓晨鐘，不只具有歷史意義，仍有現實性。

戰後國民黨進佔台灣，先是一九四七年藉查緝私菸引發事件，大量殺害台灣精英，清除統治障礙。同時以台制台，引用許多日治時期在中國的半山台灣人。彭明敏是蔣介石在一九六○年代重用的台灣人知識精英，他受胡適、錢思亮、薩孟武等中國來台知識份子關愛器重，卅八歲就出任台大政治系主任，並延攬為中華民國駐聯合國代表團顧問。

但他的介入經驗更體會到台灣的國家危機，發起自救運動是為了打破「反攻大陸」行戒嚴統治的神話，追求共同建立一個台灣的新國家。

寧靜革命，政黨輪替後，台灣的民主化坎坎坷坷，原因在「中華民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無法切斷的中國意理。六十年前，彭明敏以「我們島上一千兩百萬人民不願受共產黨統治，要為建設民主自由，合理繁榮的社會而團結奮鬥」。六十年後的現在，台灣兩千四百多萬人口共同建構新國家的課題依然存在，面對的是民主化以後的憲政紛擾。

去看看「啟發島嶼自由之路—彭明敏的主張和行動」展吧！黨外運動為台灣開啟民主之鑰，李登輝的寧靜革命為台灣展開了民主新頁。但正常國家仍未形成，歷任總統陳水扁、蔡英文未竟其功，賴清德總統面對的挑戰艱巨，彭明敏師生的台灣人民自救運動的現實意義依然存在。台灣真正走向自由之路，不能只顧現實也要兼及理想。李登輝與彭明敏台灣夢的兩條路呈現不同台灣願景！

（作者是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