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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媒體誤導」已留餘地了

說「媒體誤導」已留餘地了

Deloitte聲明: 「此第三方檢舉平台之主要功能在為各地不同領域與背景的企業或組織提供獨立舉報管道。本所對於舉報平台獲悉內容不提供任何解讀、調查、處理因應等相關服務,僅將平台之舉報案件提供予委任單位,後續調查由委任單位自行執行」 「因部分媒體報導已嚴重誤導社會大眾。本所身為專業服務機構,向來秉持中立並遵循專業規範執行相關業務,為避免檢舉平台服務宗旨遭外界誤解,已於2023年9月14日終止該項服務之委任。」 說白了,就只是提供一個收件窗口服務而已。然後被渲染成神乎其神,彷彿是要幫忙背書似的,責任範圍大幅膨脹,跟委任內容不成比例。弄成這樣,任何還算正經的專業人士應該都會想要終止合作。 說是「媒體誤導」,已經是很給委任人留餘地了。 註:引用出處請見留言。   出處: 9月13日聲明: https://www2.deloitte.com/....../tw-statement-20230913.html 9月14日聲明: https://www2.deloitte.com/....../tw-statement-20230914.html WWW2.DELOITTE.COM 《聲明稿》 | 勤業眾信 | 新聞稿  
陳怡凱 2023-09-14
遺書、木盒、死亡證明

遺書、木盒、死亡證明

【遺書、木盒、死亡證明】   國立臺灣歷史博物館推出的《看得見的臺灣史》這個書系相當有趣(聯經出版)。本書系以三個主題來介紹臺史博的館藏文物,分別是「空間」(側重於地理)、「時間」(側重於時代)、以及「人間」(側重於群體)。三本書,等於是三場紙上展覽,呈現出臺灣在不同時期的生活群像。   在入選《人間篇》的文物當中,包含了三個人生經歷很不一樣的臺灣人,各自迎向死亡的記錄。雖然他們應該互不認識,但本書把他們安排在前後緊鄰的章節一起介紹。這些人,都在1940年代消逝。   第一位,是個名叫蘇百齡的新竹人,醫學生,1945年8月9日長崎原爆當時,他在長崎醫大參加畢業考。後來,家屬收到長崎警察署開立的死亡證明書,作為他曾經存在的最後記錄(頁61,證明書為手寫蓋印,應係亂局下印刷不易)。   第二位,則是一個名叫林清春的屏東人。二戰末期被日軍徵召,在左營海軍基地遭遇美軍空襲,當場死亡。遺物裝在一個編號92的木盒裡,發還給家屬(頁64)。那個時期,應該有不少臺灣家庭,拿到了類似的盒子。   第三位是嘉義人,不是死於戰事,而是死於戰後的清洗,那就是陳澄波。陳澄波的故事知者已眾,毋庸贅述。本書選錄了他在1947年3月被處決前,用手邊的紙張寫給子女的遺書。遺書的背面,用紅筆寫了十個大字:「出葬簡單為要 毋必掛慮」(頁76)。   這三位臺灣人的遭遇各自不同,但都沒能活過1940年代的風暴,只能留在家屬的記憶裡。戰爭殘酷,戰後所謂的「和平」也殘酷。遺書、木盒、死亡證明,這是許多臺灣家庭的1940年代。   當然,肯定還有一些家庭,連這些東西都沒有機會拿到。 註:以上頁碼均指《看得見的臺灣史.人間篇》一書,感謝出版社贈書,文物為臺史博館藏。  
陳怡凱 2023-09-07
指控的人要達成的效果

指控的人要達成的效果

「我們全球缺蛋在艱困的時刻,短時間內發揮各自的貿易能力和人脈資源,為台灣人民進口雞蛋,請各界不要再抹黑我們都在發國難財,大家都是真心為台灣做事,這樣的指控實在太沉重,只怕以後沒有人敢挺身而出幫台灣度過難關。」 或者說,「沒有人敢挺身而出」,就是做這種指控的人要達成的效果。 指控者的利益,在於「天下大亂,情勢大好」;民眾的利益,則是解決供應問題。偏偏供應商真的把問題給解決了,那也就壞了指控者的利益。既然如此,那就一定要讓供應商惹上麻煩才行。否則,以後要怎麼讓天下大亂? 這是一種充滿台灣特色的採購糾紛:一般來說,採購會發生糾紛,是因為供應商沒能處理好問題;但在台灣有時候卻是反過來,正因為供應商把問題處理好了,所以會惹禍上身。指控不一定要以定罪為結果,哪怕最後沒能給你定罪坐牢,也要讓別人嚇到不敢再出來。 社會上有人會做這種指控,倒也不足為奇,畢竟只要人口基數大到一定程度,就不免會有具備這種人格傾向的人。 問題是,為什麼連這樣明顯害人害己的指控,都可以在普通民眾當中找到相當多的附和者,引起不小的波瀾? 這不是孤立事件,台灣社會的輿論氛圍近年有趨於刻薄化的傾向,對於挺身而出解決問題的人非常嚴厲。舉例而言:疫苗還沒到時抱怨怎不讓我快點打,有疫苗時又罵圖利藥廠;雞蛋供貨少時抱怨沒蛋吃,充足了又要罵廠商發國難財。這種心態永遠沒有滿意的一天,總是在那邊滿地打滾,抱怨事情怎麼沒有做到更好?為什麼沒有讓我更舒服?是不是故意想佔我便宜? 說到底,這類指控會有滋長的機會,是因為像這樣心性刻薄的人聲量越來越大,輿論氛圍日趨刻薄。所以指控一拋出來,就能一犬吠影、十犬吠聲。到後來,辦事的人不管怎麼做,都是罪大惡極。 民主政治,讓一般民眾有透過程序影響政治的機會。如果這種心性刻薄的人在一個社會佔上風,就會演變成逆向淘汰:出來辦事的人越來越少,應付的人越來越多。長此以往,問題就會遲遲無法得到處理。於是,小問題會變成大問題,大問題會變成無法收拾的問題。整個社會進入慢性自毀模式。 即使如此,這種心性刻薄的人大概也不會覺得有哪裡不對,繼續滿地打滾,抱怨日子難過,皆諸政客誤我。 那又能怎麼說呢?
陳怡凱 2023-09-06
沒有必要特別放大「搶救台流」的議題

沒有必要特別放大「搶救台流」的議題

【沒有必要特別放大「搶救台流」的議題】 就在幾年之前,還有許多人吹得天花亂墜,鼓勵台灣人西進中國發展,掌握「大國崛起」的機遇云云。其中,不乏連自己的子侄輩都送過去的人物。 到了現在,不出幾年,話題就變成「搶救台流,保住生機」了。 其實,沒有必要特別放大「搶救台流」的議題。 每一個人生選擇,都有相應的機遇與風險。人生如棋起手無回,贏了,好處是自己的;輸了,壞處也該自行承擔。這些人當初就是看好鄰國的機遇,決定西進擁抱一個貌似誘人的前景,至有今日之事。自己的選擇自己承擔,就是這麼簡單。 倒不是說政府一定不能伸出援手,但就維持一般國民急難救助跟社會福利的相同水平就好,沒有理由要放大這些人的困境、給予特別的關懷。 至於說,這些人所陷入的困境,若已不是一般急難救助跟社會福利能救回來的程度? 那也不是政府有責任要處理的範圍。這不是冷酷,而是公平。說到底,這些人並沒有特別可憐,至少沒有比台灣本地的辛苦人更可憐。反過來說,當初那些吹捧中國夢的有力人士若願自己出資成立一個基金去營救,相信社會大眾不會反對。 真的要小心提防的,是到現在還有不少人,想方設法要把台灣往與那個國家加深連結的方向帶。若讓這些人得逞,就會讓整個台灣走上變成「台流」的道路。 如果不是更糟的話。 註:引用出處請見留言。   出處:https://www.gvm.com.tw/article/105864 GVM.COM.TW 搶救台流,保住生機 | 遠見雜誌 搶救台流,保住生機 | 遠見雜誌  
陳怡凱 2023-09-02
台灣醫界的優秀人物:施江南醫師

台灣醫界的優秀人物:施江南醫師

説到臺灣醫界早年的優秀人物,除了杜聰明之外,還有另一個現在較少被人提及的名字:施江南醫師。 施江南生於1902年,小杜聰明九歲,跟杜聰明一樣在京都帝大攻讀博士。他取得醫學博士學位時(1930)年僅28歲,非常年輕。隨後,施江南在臺灣的醫界逐步嶄露頭角。 不過,這樣一位人物,後世知道的人卻不多。原因很簡單:他未能活過1947年那場浩劫。 在1947年5月5日的日記中,林獻堂留下了這樣的記錄: 「施江南之妻來,請蓋保釋其夫之印,余舉其夫已死之事實告她,她仍不信,不得已蓋印與之。杜聰明亦來蓋印(保釋施江南)。」 很難想像,施江南的妻子在確知營救終歸徒勞的那一瞬間,心裡是什麼感受。當然,這並不是孤例。這樣的遭遇,在那個時代,只是許多類似事件的其中之一。 註:附圖引用自林獻堂,《灌園先生日記》,1947年5月5日。中研院臺史所臺灣日記知識庫。  
陳怡凱 2023-08-30
八二三炮戰的政治戰場

八二三炮戰的政治戰場

【八二三炮戰的政治戰場】   說到八二三炮戰,除了前線的軍事戰場之外,還有另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就是政治戰場。   政治戰場有兩個戰略目的,第一是進行極限施壓,引誘臺北認為抵抗下去也是徒勞;第二點,則是要挑撥臺北與華府之間的關係,讓國府覺得美國不可信賴,乾脆自行投降。以上兩者相輔相成,都是要勸誘臺北放棄抵抗,接受北京安排的「和平」。   1958年8月23日,北京開戰。9月,毛澤東透過香港的紅色文化人曹聚仁傳話,表示準備停止砲轟7天,讓國府軍對金門進行運補,但以美軍不能護航為條件。這個作法貌似大度,但用意很明顯,就是要離間臺美關係。   此外,毛澤東還透過曹聚仁,發函勸誘臺北與北京進行和平談判,並開出貌似誘人的條件,包括不介入臺灣內政、把江西廬山劃為蔣介石的私人林園(等於行賄)、把金門闢為雙方的「經濟交流市場」、北京比照美援額度承擔臺灣的軍政經濟(亦即斷絕美援)、把臺灣劃為「自由區」云云(詳下圖,引用自林孝庭,《臺海•冷戰•蔣介石》,聯經2015,頁183)。   如果有心比對的話,不難發現,當代有些政治人物宣揚的疑美論、金門和平區論、和平協議論、一國兩制論,其基本思維跟毛澤東當年開給蔣介石的誘餌,可以說如出一轍。背後的道理是一樣的:北京無法解決美國介入臺海的問題,所以不惜甘言美辭,想要勸誘臺北接受放棄抵抗的「和平」。能用的話術就是這些,講來講去不會有太大差異。   問題是,一旦臺灣跟美國斷絕關係,要如何確保北京會信守承諾?   答案就是不可能。獨裁者的這種「承諾」,不會比普丁對普里戈津的承諾更可信。接受這種「和平」,實際上就是任人宰割。兩蔣無疑有很多問題,但他們自己就是權術高手,不會傻到連這一點都不明白。這是他們比徒子徒孫高明之處。   於是,兩蔣沒有咬餌。   至於曹聚仁的來函?   交給美國了。因為蔣介石讀到曹聚仁來函的第二天(9月29日),法新社就出現臺北與北京正在進行秘密談判的報導,極可能是北京釋放消息給西方媒體,用來引誘美國懷疑國府在另打小算盤。在這種情況下,直接把來函交給盟友解釋清楚,是杜絕疑慮最好的作法。國史館《蔣經國大事長編初稿》,在同年10月5日的條目下記載: 「九時半,行政院長陳誠與蔣經國會面,談金門情形及曹聚仁來函之用意,在分化中(華民國)、美感情,已將來函交美通信中心主持人員。」(國史館典藏號:PCKBY0003397)   到了10月23日,蔣介石與美國國務卿杜勒斯在臺北發表聯合公報,再次宣示國府與美國合作的路線。另外一方面,隨著美援八吋砲在9月運抵金門投入戰線,國府在前線的火力大幅升級,軍事劣勢扭轉。   鑒於國府軍的火力升級、以及臺北拒絕接受統戰,北京在軍事、政治兩個戰場上的戰略目的均無法達成,繼續大規模消耗軍事資源已無戰略意義,交戰規模逐漸冷卻縮小,匪酋不逞而退。   總之,如果要防止或結束戰爭,最好的方法,就是讓敵人了解無法透過戰爭達到他想要的目的,而且我方會用實力讓他撞得頭破血流。反之,如果我方對於敵方釋放出來的訊息是「打兩下就會放棄抵抗」或者「沒有抵抗的實力」,那就形同將敵方的開戰誘因極大化。說白話一點,等於是在告訴敵方「歡迎打我」。   這不叫作「防止戰爭」,而是在「誘發戰爭」。倘若那場戰爭能夠帶給我們什麼啟示的話,那應該就是這一點。   不過,或許有許多人得到的啟示與此相反就是了。 註:以上時序整理自林孝庭,《臺海•冷戰•蔣介石》,聯經2015,頁181至189。  
陳怡凱 2023-08-24
這些指控,證據是什麼?

這些指控,證據是什麼?

這幾年來,臺灣最不缺的就是薄弱牽強、乃至於毫無實證的指控。 舉例來說: 看到公共工程,就有人指為「祕寶」。 看到能源轉型,就有人指為「貪汙」。 看到疫苗採購,就有人指為「舞弊」。 看到基礎建設,就有人指為「錢沾」。 --- 這些指控,證據是什麼? 不需要證據啊。 反正在這些人的認知架構裡,自己所討厭的對象就是壞人,壞人所作的就是壞事。我罵壞人,需要什麼證據? 然後,等到真有貪汙案爆發,檢方把涉案金額跟犯案過程算清楚、說明白的時候,這些人反而顧左右而言他,又或者講一些「起訴不等於定罪」之類的話。 是的,起訴不等於定罪。這句話本身沒有錯。 但之前那些被痛罵的「壞人壞事」,又何嘗有被定罪? 怎麼到了今日,就突然知道要審慎節制了? --- 說到底,這些人其實根本不在乎什麼證據不證據、定罪不定罪。 有素材可以咒罵自己討厭的對象,才是重點。 如果是自己支持的對象涉案? 這時候,就算要他們相信「助理願意捐出加班費」這種奇幻式辯解,對這些人的認知架構也不會有任何障礙的。
陳怡凱 2023-08-14
花81億升級改造不值得?

花81億升級改造不值得?

3000萬,是維護基本運作跟例行疏浚;81億,則是整個港區及周邊的更新改造。會把這兩件事放在一起比價,其荒謬的程度,就跟拿著幾千塊的物業管理費月繳帳單,去質疑「房屋改建報價上百萬太貴」差不多。 至於一個年產值幾百億的漁港,花81億升級改造不值得? 幾個大的項目如下(引用漁業署新聞稿): 浚深港口、改建碼頭,從原本只容500噸級的小船,一躍成為可以停泊3000噸級遠洋船隻的深水碼頭,費用約25億元。 港區及周邊社區下水道系統,費用15億餘元。 卸魚場整建及新建運銷中心,費用27億餘元。 讓漁工可以好好休息的船員會館,費用4億餘元。 漁服中心、漁會大樓及周邊環境整頓,費用7億餘元。 這些錢值不值得花,見仁見智。要是換成臺北市,費用破百億的工程比比皆是。有些人其實就是瞧不起其他縣市的基礎建設,這種心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但在我看來,能夠用這樣的成本,作出這樣的成果,堪稱超級厲害的成就。 註:漁業署新聞稿連結請參留言。 漁業署新聞稿:https://www.fa.gov.tw/view.php?theme=Press_release&subtheme=&id=1946 FA.GOV.TW 農業部漁業署 農業部漁業署
陳怡凱 2023-08-01
台灣史上最倒楣的名稱攀附被害者

台灣史上最倒楣的名稱攀附被害者

其實,一個政黨會推出”VWVR”(縮寫)這種標語,大概不是因為什麼「小編用詞不精準」,更不見得是缺乏懂得這個標語意涵的「國際事務人才」。 一種可能的解釋是:他們知道這個標語在英語世界的脈絡下是什麼意思,至少決策圈有人知道,稍微google一下就可以知道。 但是他們還是決定要用。 為什麼? 因為他們覺得有趣、有梗、可以刷流量。他們認為,可以借用這個爭議性的口號,掀起一波聲量。 要不是後來反彈聲浪大到超乎預期,讓黨中央覺得必須切割,作決定的人很可能還會沾沾自喜,覺得自己作了一場成功的行銷。說穿了,這些人打從心底,就不覺得這樣講有什麼不對。 這不是無端的揣測。畢竟,他們的頭子從一開始,就是運用類似的行銷模式而崛起。上有好者,下必甚焉。既然如此,又怎麼能夠責怪下面的員工起而效尤? 坦白說,這個政黨的名譽無所謂,反正他們本來就沒有更高的名譽可言。 只是可惜了近百年前的另一群人,堪稱臺灣史上最倒楣的名稱攀附被害者。 註:下圖攝於臺北大稻埕。  
陳怡凱 2023-07-31
左派、右派、自助餐派

左派、右派、自助餐派

【左派、右派、自助餐派】 臺灣有些人對於公共事務的價值取向非常奇妙。 他們或許會擺出貌似左派的姿態,喊喊「公平正義」之類的口號,但他們的「公平正義」卻不具有關懷弱勢的意涵,毋寧更像是既得利益者抱怨社會的口號:一群處境相對寬裕的人,責怪這個社會沒讓他們拿到更多。例如家裡已經在臺北市大安區有房產的人,出來抱怨自己沒能在大安區再買房子,仿佛是社會欠他們的。 這一批人有時候也會擺出貌似右派的姿態,搬出自由競爭、優勝劣敗之類的話術,反對照護弱勢的政策,例如對私校生學費補助大加攻擊、認為政府不應該把資源用在這些人身上。 然而,他們卻不會說自己應該接受自由競爭下的房屋市價。 說到底,這些人其實無所謂左派右派,而是自助餐派。這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秩序消費者,對於秩序的永續經營不負任何責任。他們所謂的「公平正義」,意思就是「政府應該滿足我的各種願望,而且要由別人買單」。 是的,這個世界確實有很多不公平,但對於這些人,基本上應該是公平的。假使真有什麼不公之處,那大概也是對他們太好。 而且,這些人往往還會以「沒有意識型態」自詡,認為別人「不務實」、太過「意識型態」,諸如此類。 實際上,如果一個人的意識真的沒有型態,那也就是「腦袋裝漿糊」的意思。
陳怡凱 2023-07-23
世態炎涼?

世態炎涼?

世態炎涼? 《臺北流行音樂中心表演廳檔期申請及收費規章》第3條第2項規定: 「表演廳活動不得違反公共秩序、善良風俗,以及有關總統、副總統、中央及地方公職人員選舉競選活動、政黨黨務活動或其他涉及政治性議題活動。」 承辦人拒絕讓人「假裝開演唱會」,只是遵守規定而已,不是什麼「世態炎涼」。 這個人最厲害的地方,就是作各種不入流的勾當之餘,態度還會十分理直氣壯,仿佛他本來就有權這麼作,別人不配合就是對不起他,還要被羞辱成「太監」。 明明是濫用公共設施的不體面行為,到了他口中就變得是別人讓他充滿委屈。而且那句「才剛卸任台北市長3個月」,意思是他早就習慣這樣濫用公家資源了。     報導出處:https://www.taisounds.com/news/content/71/69017 TAISOUNDS.COM 坦言想在北流辦演唱會 柯文哲嘆「世態炎涼」:北市府不借場地 北流晚間回應 | 政治焦點 - 太報 TaiSounds 坦言想在北流辦演唱會 柯文哲嘆「世態炎涼」:北市府不借場地 北流晚間回應 | 政治焦點 - 太報 TaiSounds    
陳怡凱 2023-07-10
會反感的,以及不反感的

會反感的,以及不反感的

【會反感的,以及不反感的】   對於透過繼承或贈與而取得大量不動產的有錢人,我個人其實沒有反感。   繼承跟贈與,是私人產權理所當然的功能,而私人財產又是自由社會的基石。如果肯定私人財產、保障自由社會,那就應該尊重繼承跟贈與。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原所有權人不可能長生不死,留下來的財產若非透過繼承跟贈與傳給私人,就是落入政府掌控。如果否定繼承跟贈與,又或者透過高額稅制收取大比例的遺產稅或贈與稅,那麼很快的,在幾個世代之內,就會有大量資本集中到政府手裡,形成變相的資本寡占。   大量原屬私人的資金、不動產與企業股份,將隨之落入官僚掌控。這不太會導致什麼「公平正義」,毋寧更有可能造成效率低落、以權謀私的官僚之治。繼承或贈與表面上看似不公平,但同時,卻也具有避免社會資本被政府全面控制的功能。   政府應該作的,並不是用均貧卡分配財富,而是鼓勵富人的資本流動、抑制不動產過度集中(尤其是集中又不利用),並以租金補助、社會住宅等社會政策,緩和中下階層的生活壓力。至於有錢人該怎麼作?Well,如果你剛好生來就是一個富家子,這就是你的命,也很好,就優雅體面地過著富裕的生活吧,我不會有反感。要是願意多花錢,照顧照顧大家的生意,那就更好了。   那會讓我反感的是什麼?   會讓我反感的有錢人有兩種。第一種是明明屬於社會結構下的獲益者,卻對於自己的有利地位缺乏認知,反而出來賣弄自己的委屈,說一些「我的人生充滿挫折」、「我的人生過得很辛苦」之類的五四三。   你委屈?你辛苦?那其他社會大眾怎麼辦?明明沒有那麼可憐,就不要出來展露委屈了。   至於第二種,則是利用別人的委屈。在這個社會結構下,有些人其實獲得了很大的好處,聚集了鉅額的財富,但卻猶未饜足,反而想要利用中下階層的相對被剝奪感,打著「公平正義」之類的口號咆哮鼓譟,引誘他們去恨這個社會、恨這個世界,藉此謀取各種利益,包括但不限於募資收款。   這簡直就跟公開販賣精神毒品沒兩樣。   說穿了,這些江湖郎中是在兜售虛假的希望,給那些有相對剝奪感的人。他們讓「買方」覺得這個社會對不起他們,覺得打爛社會他們可以過得更好,覺得有人為他們咆哮吶喊,好興奮、好開心。   這是一種有毒的情緒。   不論這個社會是否不公不義,要是一個人長期陷溺在這種情緒裡,到後來整個人就會廢掉。何況,如果這個社會真有那麼不公不義的話,首先不公不義的就是這些人坐擁的大量財富。但這些人一方面打著「公平正義」的旗號,另一方面卻絕對不肯交出自己名下的「不義之財」,反而還要想方設法向他們的受眾募資收錢,賺得盆滿缽滿。   實際上,這些人根本就沒有改善中下階層境況的靈丹妙藥。  
陳怡凱 2023-07-04
新政治所謂的「沒有包袱」

新政治所謂的「沒有包袱」

嚴格來說,臺灣在後黨國時代產生的所謂「新政治」,並不是一種固定的政治立場。 新政治跟舊黨國不一樣。舊黨國有立場、有理念、有一套世界觀。儘管他們所主張的內容,在現在許多人看來可能難以認同,但那仍然是一套具體的政治立場。反過來說,對抗舊黨國的本土陣營亦然。 至於新政治卻不是這樣。 新政治沒有固定的立場,沒有具體的政策,也沒有長遠的目標。可以自稱民主,也可以推崇極權;可以支持服貿,也可以說自己沒有支持服貿;可以擁護大中華,可以認同本土,也可以既大中華又本土、既不中華又不本土。 一言以蔽之:它可以跟任何的政治立場結合,但不會固著於任何立場;可以支持任何政策,卻不會承擔任何政策。責任始於承擔,承擔即有包袱。新政治所謂的「沒有包袱」,實際上就是不願意承擔任何東西。直言之,也就是在政治上不負責任的意思。 那麼,新政治的核心是什麼?如果這種東西也有「核心」的話? 我會說,那是在販賣一種自我膨脹的優越感。這種模式酷似於詐騙集團或邪教:由一些裝模作樣的「領袖」出來打扮成社會菁英,說一些「創新」、「務實」之類的投資詐騙話術,顯得一副高瞻遠矚的模樣,讓信眾覺得只要追隨這些領袖,就可以掌握潮流、高人一等。 至於自我膨脹的另一面,則是對於別人的羞辱與踐踏。新政治的「領袖」對於別人往往非常輕蔑,因為自我膨脹的另一面就是輕蔑,用這種方式來顯示自己高高在上。所以「新政治」的領袖容易傾向於以不體面的方式對別人口出惡言,像是「放狗」、「踹下去」,諸如此類。 針對重啟服貿議題,民眾黨總統參選人、黨主席柯文哲今日批評民進黨「每天都放狗咬人,要不要叫狗主人自己出來回應一下」。(資料照)     此處其實存在一個矛盾。新政治原本想要販賣的是「菁英感」,但實際呈現出來的形象卻是「流氓化」,猶如一群充滿惡意的哥布林。但矛盾對於新政治的信眾並不是問題,新政治最不在意的就是矛盾,因為新政治的本身就是矛盾。信眾照樣可以為領袖歡呼吶喊,發出像是「務實」、「創新」、「笑死」之類含混粗糙的音節,彷彿嗑藥之後的囈語,在精神毒品中盡情陶醉。 這樣的「新政治」當然無法建立或維持穩定的政治秩序。任何政治秩序都需要有一些積極性的力量才能維持治理,而新政治卻是徹底的消極屬性。它沒有任何固定的立場,沒有「包袱」,所以也就無法維持穩定。它的擴張模式比較像是寄生蟲或癌細胞,大獲全勝之日,也就是宿主死亡之時。 這種病徵也不是只有在臺灣存在。幾乎所有的老牌民主國家,都會出現這種價值虛無的症狀,程度輕重不等。憲政民主制度所保障的價值多元與思想自由,並不一定會培養出具有堅定價值觀與政治責任感的公民,反而可能會造就出大量精神空虛、價值虛無的民主消費者,此情舉世皆然。 只是說,臺灣的國族建構與民主體制還在非常稚嫩的階段,就已經染上這種疾病。而且,臺灣偏偏又還是大敵當前的前線國家,犯錯空間微乎其微。 所以這種「新政治」也就格外危險。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一個律師的筆記本臉書:新政治所謂的「沒有包袱」,也就是在政治上不負責任的意思
陳怡凱 2023-06-26
秦,虎狼之國,不可信

秦,虎狼之國,不可信

【秦,虎狼之國,不可信】 楚懷王三十年(公元前299年),秦國向楚國倡言結盟議和,而且秦王還表示:「寡人(秦王)願與君王(楚王)會武關,面相約,結盟而去,寡人之願也。」指名要直接跟楚王面談。(《史記》卷40) 楚懷王猶豫不定。這時,還沒有沉進汨羅江的屈原出來極力反對,講了一句名言: 「秦,虎狼之國,不可信。」(《史記》卷84) 意思就是說,像秦國這種國家,簽什麼協議都無法指望它會遵守,談了也是白談,反而暗藏凶險,千萬不要去。 不過,子蘭小王子在父親旁邊慫恿:「奈何絕秦歡」(何必跟秦國把關係搞壞)。楚懷王或許是想說「只是談談看也沒什麼」,於是就去了。 去了,就被秦國給抓了。秦國可沒有要什麼和平,照樣繼續進攻。楚懷王被秦國關起來,直到死。屈原內心沉痛,然終無可奈何,只能寄情寫作。「國家不幸詩家幸,賦到滄桑句便工」。 雖然端午節本來應該跟屈原沒有什麼關係,要說粽子的起源是為了紀念屈原,坦白說也未必。但如果一定要紀念屈原的話,以上這段事蹟倒是值得一提。 祝諸君端午佳節愉快。  
陳怡凱 2023-06-22
這不叫糖衣毒藥,而是沒有糖衣的毒藥

這不叫糖衣毒藥,而是沒有糖衣的毒藥

【這不叫糖衣毒藥,而是沒有糖衣的毒藥】   雖然服貿後來因為太陽花而擱淺,但在十年前的社會氛圍下,當時推動服貿的倡議其實頗有支持者,尤其是那些有資本、有房產,有機會從中獲益的人。   回到2013年,當時的國際政經局勢,與現在可說是恍如隔世。在那個時候,後冷戰和平看似如日中天。美中仍然維持表面上的笑呵呵。在大多數人看來,中國經濟的前景一片大好,中國市場彷彿充滿機會。當時如果服貿付諸實行,讓中國資本與勞力更容易湧入,那大概真的會有一批人能夠賺到錢,而且人數不少。   當然,這種賺錢方式是糖衣毒藥。   長遠來說,這勢必會造成臺灣的產業與社會逐漸被滲透、消化,終遭吞噬。中下階層更會首當其衝,在湧入的資本與勞力之下,承受房價飆漲與低薪化的惡果。   或許有人會說,現在也會抱怨買不起房?也會抱怨薪水太低?沒問題,抱怨是可以理解的,人生本來就有很多不容易。   但現在的狀況,其實已經屬於一個被救援過的歷史路徑,如果覺得現狀不好,那「服貿通過的社會」大概會讓你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太陽花事件其實是一個機率極低的意外,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修改了歷史路徑。這種事要發生已經很難,成功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幾乎無法合理期待再有第二次。   回頭來看眼前,現在的國際政經局勢是怎樣?   美中關係持續惡化,雙方對立態勢不斷升高,頻頻發生軍事對峙。   除了軍事對峙之外,還有一家又一家中企遭到美國的制裁或限制。   中國經濟蕭條,前景益發低迷,既有龐大的債務危機,又有不斷飆高的失業率。就算是依照(很可能是和諧過的)官方資料,眼下中國的青年失業率也已經突破20%。   在這種情況下,去推動跟中國作更大幅度的經濟整合,那簡直就跟主動登上鐵達尼號沒兩樣。能賺到的錢比十年前少得多,惡果卻會更大、更快、更兇猛。所謂「糖衣毒藥」至少外面還要有一層糖衣,十年前也確實有過糖衣。現在卻連糖衣都剝蝕殆盡,裡面的毒藥已經露出來了。這不叫糖衣毒藥,而是沒有糖衣的毒藥。   那為什麼還會有政客敢推這種方案?甚至不乏有人為之搖旗吶喊?   這跟犯罪集團總是能以花言巧語騙到新的人礦去作黑工或摘器官,是同樣的道理。
陳怡凱 2023-06-21
這樣還是公平得多

這樣還是公平得多

坦白說,這次修法大幅擴張「終身不得參選」的適用範圍,在法理上不是完全沒有爭議。 的確,這次的修法,有可能會在一些個案當中,導致情輕法重的過苛狀況,構成對於參政權的過度限制。以後,可能會有人出來打憲法訴訟,挑戰這個規定的合憲性。 不過,既然這個國家就是有許多道學君子,喜歡搬出各種道德事由叫別人退選,又或是繪聲繪影說別人黑金,那還是把標準訂清楚比較好。即使這些標準不是沒有商榷餘地,起碼也要經過司法程序來作認定,而且是各黨各派一體適用,不偏厚某一方。 無論如何,比起讓某些道學君子用一些真偽難明、捕風捉影、甚或牽強附會的事由,對別人的參選作道德審判,這樣還是公平得多。 至於有些「清流名士」出來反對這次修法,主張不能無限上綱,主張比例原則,主張基本人權。 有道理。 如果這些清流名士質疑別人「黑金」時,也是同樣審慎節制的話。   出處:https://news.pts.org.tw/article/638725...... NEWS.PTS.ORG.TW 《選罷法》排黑條款三讀通過 黑金槍毒遭判刑者終身不得參選 | 公視新聞網 PNN
陳怡凱 2023-05-27
二十年前潛艦軍購案的挫敗

二十年前潛艦軍購案的挫敗

在近世臺灣的政策紛擾當中,有一點讓我極為惋惜,那就是大約二十年前潛艦軍購案的挫敗。 強化水下艦隊,是海軍多年的夢想。如果臺灣真能籌獲八艘潛艦,敵軍渡海進攻的難度,就勢必會大幅提升。 也正因為這是攸關國家重器的大事,於是在2001年美國同意出售潛艦之後,潛艦的採購與否,就成為朝野的一大攻防重點。 然而,反對軍購的政黨當時在國會握有多數。在朝小野大的局面下,潛艦預算遲遲無法通過。社會上也瀰漫著對軍購案輕忽、乃至於嘲弄的氛圍。再者,有些「知識份子」更是推波助瀾,極力把風向往反軍購的方向帶。 舉例而言,由新儒家哲學大將勞思光領銜的11名中研院院士,就在2004年發佈題為《認識危機,消弭災難》的共同聲明,聲稱要「破除『依賴軍備以防止戰爭』的迷執」、並倡言「這種迷執的破除也是消除戰爭危機的先決條件」云云,意思似乎是說,聽他們的話「破除迷執」,就不會有戰爭。哲學大師法力無邊,消災解厄,令人嘖嘖稱奇。 在這樣的政治格局與社會氛圍之下,潛艦案遲遲無法取得突破。到了2007年,潛艦預算又遭刪除,美國人也失去了耐心,全案擱淺。 可以說,北京不費一彈,就除掉了渡海進攻的一大障礙。相對的,則是讓臺灣全體曝露在更大的風險面前。臺灣水下戰力的強化,因此延宕多年。 直到2016年後,水下艦隊計劃才又以「國造潛艦」的路徑開始急起直追。然而,潛艦戰力的培養,本來就是十分困難的事。不論是艦艇設計、製造、測試,抑或人員培訓,都需要大量的時間才能完成。而當年的反軍購行動,恰好就是浪費了臺灣最寶貴的一個有限資源:時間。 到了今年,第一艘國造潛艦若能下水,就已經是快到不可思議。這是跟時間賽跑,能不能在圖窮匕現的那一天到來之前,把當年錯失的進度補回來,沒有人說得準。而且,只要臺灣人又犯下選擇錯誤,一切又都會化為烏有。 但願還來得及。 註:報導出處請見留言。   報導出處:https://www.cna.com.tw/news/aipl/202305140053.aspx CNA.COM.TW 國防院:潛艦國造9月將下水 謠言不攻自破 | 政治 | 中央社 CNA 國防院:潛艦國造9月將下水 謠言不攻自破 | 政治 | 中央社 CNA   勞思光等聲明:https://haixia-info.com/articles/4094.html HAIXIA-INFO.COM 《海峽評論》166期-2004年10月號 《海峽評論》166期-2004年10月號  
陳怡凱 2023-05-14
我們的下場是什麼?是退守到台灣來

我們的下場是什麼?是退守到台灣來

像是「最早跟美國打交道的是國民黨,結果我們的下場是什麼?是退守到台灣來」、「你確定要相信它(美國)嗎?」這種論述,反映了在某些人當中相當普遍的一種觀點。這種觀點的基本架構,大致可以歸結如下: 「因為美國XXXX,害得國府『只能』退守台灣,所以美國不可信。」 這個XXXX的內容,可以自行填入,可以是「援助不力」,可以是「調停失當」,也可以是「喜歡湖南臘肉」之類,都無所謂。反正只是需要一個把失敗歸責於美國的名目,無關宏旨。總之,依照這種觀點,國府在1949年敗給紅朝,是美國人的錯。 這種觀點當然無法成立。 對國府而言,美國提供大批援助,讓國府在日本帝國的兵鋒下免於崩潰,這就已經應該感謝了。至於日帝兵敗之後的事,那是國府自己要去處理。能不能「動員勘亂」,要看國府的本事。美國並沒有義務協助國府統治中國,自然也談不上是美國的責任。 當然,倘若要拉長因果連結來看,可以說美國就東亞大陸的赤化有影響,因為美國把日本帝國打爆,結束了日俄戰爭後「日本駐軍大陸抗衡俄國」的戰略平衡。一旦日本駐軍不復存在,東亞大陸的戰略平衡就勢必會往蘇聯/中共這一方傾斜,再加上中共取得了滿洲國留下的產業資源,國府怎麼可能獨力擋得住?所以說,東亞大陸的赤化,美國人還是有種下前因。 不錯,可以這樣說。 但是國府這一方沒有資格抱怨,原因很簡單:這就是國府實現願望所產生的後果。國府想要日本戰敗?好,美國幫你實現願望。要說日本戰敗之後的局面?那是你的事,請自行處理,不要怪別人。就算是神燈精靈,也沒有義務照顧到這個程度。 世界上有很多人,都沒有能力承擔自己願望實現的後果,國府也不例外。 實際上,國府與其責怪美國,毋寧更應該心存感謝,讓他們還有台灣這塊土地可以落腳。真要說起來,台灣是太平洋島鏈的一環,打贏太平洋戰場的是美國,而不是國府。只要美國有這個意思,大可以對台灣另作安排,讓這塊土地的歷史往另一個方向發展。 倘若如此,國府連這塊安身立命之地都不會有。 圖為美國總統艾森豪(左)於1960年6月18至19日訪問臺北,與蔣中正(右)乘車前往圓山行館途中接受群眾夾道歡迎。(資料照) 這種「另作安排」的前景,是兩蔣1949年前後心頭揮之不去的陰霾。蔣經國在1949年6月18日的日記中,曾經記錄過蔣中正的一段言論: 「英、美恐我不能固守臺灣,為共匪奪取而入於俄國勢力範圍,使其南太平洋海島防線發生缺口,亟謀由我交還美國管理⋯ 故對美應有堅決表示,余(蔣中正)必死守臺灣,確保領土,盡我國民天職,決不能交還盟國」(參《危急存亡之秋》,1949年6月18日) 兩天後,蔣經國又寫下這樣一段文字: 「父親接獲我駐日本東京代表團來電報告,略稱『盟總對於臺灣軍事頗為顧慮,並有將臺灣由我移交盟國或聯合國暫管之擬議』。父親極為憂慮⋯」(參《危急存亡之秋》,1949年6月20日) (圖片來源:一個律師的筆記本臉書) 我們知道,蔣中正「極為憂慮」的這件事,後來沒有成為現實。美國還是讓國府在台灣安身立命,並且提供大量的軍事與經濟援助,讓這個輸到風雨飄搖的政治集團,有了另起爐灶的資本。 然而,這個政治集團的後繼者,對於美國卻不怎麼感謝。反而直到今日都還滿懷怨懟,抱怨跟美國打交道的「下場」是「退守到台灣」,仿佛這樣很委屈。 所謂「升米恩,斗米仇」就是這麼回事。 說起來,局面發展至此,要說委屈,也應該是當時的台灣人比較委屈。關於「台灣人會受害」這一點,美國政府裡面有些人其實是知道的。舉例而言,美國資深外交官George F. Kennan在1949年9月28日的日記中就曾經寫下(拙譯): 「我們討論了有關日本和平條約的問題…我不同意我們應該讓我方參與福爾摩沙給中國的正式轉讓,既然我們知道,這只會意味著不公不義,以及接下來幾十年對島上本地人的惡政。」 (“We discussing the problems relating to the Japanese peace treaty… I cannot agree that we ought to make ourselves a party to the formal assignment of Formosa to China, when we know that this means only injustice and misgovernment of the natives of the island for decades ahead.”) 話說回來,對於美國當時這個決定,我也不認為台灣本土陣營有資格作太多抱怨。畢竟在那個時空背景下,美國對台灣並沒有義務,就連英國對香港那種程度的義務都不存在,實在沒有理由多加深責。 更何況,即使真有什麼不滿,後來美國對台灣的長期援助,也已足以抵償。美國的援助並不只是提供駐軍、武器或金錢,而是深入影響台灣在1949年後的經濟政策與社會體質,從而促使經濟的全面升級改造成為可能。可以說:沒有美國,台灣人就不可能有現在的生活水平。 關於這一點,吳聰敏教授在《台灣經濟四百年》一書有相當深入的分析,在此無法詳述,僅引用吳教授的兩段評論作為結語: 「台灣經濟奇蹟的推手不是尹仲容,也不是李國鼎,而是(美國)合作分署與美國駐台領事館的官員們。」(頁401) 「1945到1950年代晚期的經濟管制,曾使社會陷入困境。幸運的是,美國對台灣的經濟援助使台灣走回市場經濟制度,並跨出高成長的第一步。」(頁516) 引用出處: 1. 蔣經國,《危急存亡之秋》(1949年日記),國史館《蔣經國總統資料庫》,典藏號:PCKSE0000030。 2. George F. Kennan, “The Kennan Diaries”, W. W. Norton & Company, 2013, P227 3. 吳聰敏,《台灣經濟四百年》,春山2023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一個律師的筆記本臉書:我們的下場是什麼?是退守到台灣來
陳怡凱 2023-05-07
這並不是「失控」

這並不是「失控」

這並不是「失控」。 這位大使閣下的發言路線本來就是這麼回事,之前更曾經公開揚言要對臺灣人進行「再教育」。他不是「失控」,而是有意想要這樣說。 更何況,從他的角度看來,若在外人批評「本朝太祖」時沒出來大力反駁,那就不免會有不夠忠心之嫌。尤其這個外人還直指「太祖」的殺業,這是涉及本朝正當性的大事,非大聲罵回去不可。所以對他而言,「太祖」絕對沒有害死數百萬人,會這樣說的人一定是在胡說八道,又或者「沒唸過書」。事情一定要說成這樣。 在外人看來,一個大使這樣說話,是一種不得體的失態;但在大使閣下的預設受眾眼中,卻是漂亮反擊了西方敵對勢力對祖國的偏見與污衊,忠勇可嘉,前程似錦。 至於說「前蘇聯國家不是實質的主權國家」云云,這也不是失言,而是他們世界觀的自然延伸。他們所倡導的「多極世界」不論聽起來有多美好,實際上就是讓各地的區域強權弱肉強食,把週邊的中小型國家一一併滅,吞噬他們的資源,以求整合出「大空間」或「共榮圈」,形成抗衡美國的勢力。 為了達到這個目標,否定獵物具有主權實體的地位,就是順理成章的論述方向。即使以前不公開宣示,那也只是沒有明說而已。他們的論述往這個方向發展,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當然,如果任由這些人一步一步走下去,那遲早就會發展成世界大戰。二十世紀的人類,已經把這個方向走下去會發生什麼事,示範了一次給大家看。 然後我們現在又面臨類似的劇本。   報導出處:https://www.rfi.fr/tw/中國/20230423-中國駐法大使盧沙野訪談失控輿論震驚 RFI.FR 中國駐法大使盧沙野訪談失控輿論震驚 中國駐法大使盧沙野訪談失控輿論震驚   「再教育」事件:https://www.cna.com.tw/news/aipl/202208040036.aspx CNA.COM.TW 中國駐法大使宣稱「再教育」台灣人 主持人質疑 | 政治 | 中央社 CNA 中國駐法大使宣稱「再教育」台灣人 主持人質疑 | 政治 | 中央社 CNA  
陳怡凱 2023-04-23
獲利永動機

獲利永動機

【獲利永動機】 某些打著NGO形式的環保團體,真正的本業其實並不是環保,而是募款跟刷聲量。藉聲量以募款,又拿募得的款項去作一些刷聲量的道德表演,如此周而復始,形同一台獲利永動機。 他們所擅長的一大手法,就是糾纏一些相對良善、還願意傾聽訴求的公眾人物。偏偏他們提出來的訴求倡議,通常都是在現實中不太可能直接完全實現的那一種,稍有理智的公眾人物都不會(或無法)貿然照單全收。 於是乎,他們就可以藉此博得刷聲量的機會,傲然站在道德高地上,痛罵願意傾聽他們的人是「背叛」、「背棄承諾」,諸如此類。 那如果他們支持的政策,有朝一日立法通過了呢? 一樣,事情還是會沒完沒了。 原因很簡單:現實中根本沒有政策可以作到一百分。哪怕作了九十九分,他們也會抓著剩下那一分,痛罵實際作事的人是「打假球」。另一方面,又可以把已實現的部分當成自己的業績對外邀功,好像這些「業績」得以實現是拜他們所賜。當然,這只不過是令人失笑的自我膨脹,就跟公雞幻想太陽是被自己叫出來的沒有兩樣。 實事不是這些人作的,憑這些人的能力也作不了實事。不論策劃可行政策的能力也好,跟公眾協調遊說的能力也好、抑或是執行辦事的能力也好,這些人往往都不具備。要這些人作實事?太辛苦了,吃力不討好,又沒有光環,無法滿足此輩內心博取虛榮快感的隱密慾望,還是辦一些道德表演快樂得多。 這些人就是這麼回事。至於對環保的實際貢獻,我敢說,任何一艘在台灣海峽取締盜採海洋砂石的台灣海巡艦艇,都比這些「環保團體」歷年加起來的總和還要高。而且,對於一些造成嚴重環境破壞的極權主義國家,這些人表現出來的態度更是馴順、體貼、又乖巧。 附帶一提,像是上述這種類型的NGO團體,並不僅限於環保而已。在其他的社運領域,一樣存在。 註:下圖與內文無直接關聯,筆者攝於鼻頭角海岸。
陳怡凱 2023-04-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