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與芬蘭

二○二三年,有兩個國家受到全球的矚目。一個是在北歐的芬蘭,在四月四日正式加入北約成為第三十一個會員國。一個是在亞洲的台灣,持續二○二二年的受關切程度,進一步由國家元首代表國人全體走出訪美之行,與美國眾議院議長公開舉行記者會,體現台美同盟關係。

二○二二年一整年,曾經是烏克蘭與台灣兩個國家被國際間所高度類比,大家應該記憶深刻。去年的世界大勢延續至今,並未消解,烏俄戰事仍在進行之中,影響所及,芬蘭基於國家安全與主權的捍衛,斷然放棄自二戰之後長期遵循的對俄扈從政策,做出了歷史性的改變,這個決定,讓芬蘭成為新的焦點。

同樣的在台灣海峽,烏克蘭遭到侵略的苦難,勾起各國聯想到始終受到中國武力威脅的台灣,在去年備受討論。今年習近平順利上任爭議任期的國家主席後,對台壓力變本加厲,迫使台灣必須反向求生,於是執政黨無視中國禁忌,尋求對美實質外交的提升與突破,於焉產生。

大家都知道國際環境已發生了巨變,但是怎麼變?為什麼會變?眾說紛紜。其實,美中由戰略合作走向戰略競爭、甚至戰略對抗,只是表面現象,然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什麼?隨著習近平在兩會閉幕,立刻展開莫斯科訪問,與普廷宣布強化「中俄戰略夥伴關係」之後,答案已經愈來愈清楚,這個世界說白了,正在面對著價值對抗與制度對抗的二極格局,也就是民主與威權無可避免必得鬥爭的十字路口,普廷與習近平兩個執意軍武擴張的獨裁者,乃是始作俑者。

如果由前述這個角度出發,回想最近十年來的國際政治演變,立刻就有脈絡可尋。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如果繫鈴人冥頑不靈,自由陣營的人為了生存,能不群起因應?因此,芬蘭放棄超過半世紀的「中立國」路線,決定「選邊站」,投向北約與美國的一方,以換取安全上的屏障;下一個瑞典,若能化解土耳其的歧見,也即將緊跟在後,在未來成為北約的一份子。從時間點證明,北約「東擴」,無法成為俄羅斯出兵的藉口,而是俄羅斯出兵的後果。這些國家「選邊站」若是被逼的,也是被普廷發動侵略所刺激。

從芬蘭看台灣,與烏克蘭相同,一樣有「共振」的效果,因為大家的旁邊都有「強國」環伺。台灣多年來在嘗試出路的過程中,特別是面臨中國崛起的浪頭撲打時,也曾經有過「芬蘭化」的階段。馬英九執政的八年間,自二○○八年到二○一六年,是十分典型的「示範」,芬蘭對蘇聯做過的一切順服、受制,與自我審查,從政治、經濟,到文化,當時的台灣全都做過。美國學者據此提出「台灣芬蘭化」的觀察。最近,馬前總統跑到中國去的表現,或是若干人言稱「避戰」,都是類似的思維。然而,芬蘭卻已經覺醒了。

芬蘭採取「新芬蘭」行動的同時,蔡英文總統正展開出訪,四月五日在洛杉磯與麥卡錫議長的記者會,搶進了近二百名記者報名,即可知道國際媒體是如何看待這件事情的。台灣的地位,也是習近平一路「打」出來的;台灣該何去何從,當然不能重蹈以小事大的「芬蘭化」覆轍。既要堅持做自己,所謂「德不孤」,也要勇於國際結盟,所謂「必有鄰」。台灣的政治領袖,唯有掌握這國家走向,才可稱具有適格的國際觀。

< 資料來源:《自由時報》《焦點評論》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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