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小故事:堺事件

之前這篇是在尻洗范瑋琪和楊培安的,今年又新增方文山和蕭敬騰,感覺適用名單還會再變長。

 

2020年2月3日  · 【歷史小故事:堺事件】

  1868年3月8日,一群法國水兵在未得到日本官方的允許下,擅自跑進大阪附近的堺港市街內,負責該區治安的土佐藩(今四國高知縣)第六警備隊與第八警備隊奉命阻止與盤查。法國水兵人數太少,只好悻悻然撤退。當天入夜後,法國軍艦杜普萊克斯號上的水兵,再次利用夜色掩護闖進堺港市內,土佐第六警備隊長箕浦豬之吉與第八警備隊長西村左平次看到法國水兵正在調戲婦女,怒不可遏,便下令逮捕法國水兵。

  法國水兵不是吃素的,當即開槍,兩位隊長為了自衛也下令還擊,雙方就展開一場槍戰。事後統計,法國水兵一共死了十一人,這下子事情鬧大了,「堺事件」就此展開。

  當時日本正在打內戰,幕府派與倒幕派的戰火正熾,外國普遍支持德川幕府,倒幕派正在尋求各個外國承認新政府,對這起造成法國裡子面子雙重損失的事件,大感震驚,除了立刻解除土佐藩的大阪警戒職務外,還連忙提出對肇事者的處罰與對法國的賠償。在討論過後,法國提出有開槍的土佐衛隊成員必須接受死刑,以及土佐藩主賠償十五萬美金給法國,並親自上法國軍艦道歉的條件。在調查誰有開槍時,兩支警備隊的隊員紛紛自首,要陪兩位隊長一起死,結果是包含箕浦與西村兩隊長在內,一共有二十九人必須死,最後再經過協商,以抽籤定生死的方式,抽出二十人。雖然沒有中籤的九人全部想與隊長一起受處分,不過倒幕派政府並沒受理,於是二十人的死亡名單,就這樣確定。

  接下來的場景,非但兒童不宜,即便是成人也會受不了。

  受刑的二十人認為自己是為國家盡忠,不願意被斬首,便向上級申請切腹,上級應允所請,好讓他們保留武士的尊嚴而死,從而使他們的身分從罪徒升格為義士。3月16日,切腹在堺市的妙國寺進行,日本方當然派涉外單位的高官觀看,法國方則由駐日公使侯許率二十名士兵到現場監看。侯許本以為是斬首,沒料到卻演變成二十人的集團切腹,這是他從沒經歷過的集體自殺場面,所以一開始就顯得心神不寧,而這樣的情緒,給切腹儀式帶來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結果。

  切腹按順序進行,排第一的是第六警備隊隊長箕浦豬之吉。箕浦先惡狠狠地瞪著侯許,再以短刀刺進左腹,接著將刀子拉往右腹,切開一道傷口。到這邊已經夠血腥了,沒想到箕浦竟然做了一件更嚇人的事,他伸手進自己的腹部裡,一把抓住臟器,往侯許扔過去!

  因為距離太遠,箕浦並沒有丟中侯許,但這已夠讓侯許嚇破膽了。站在箕浦身後,負責斬首以減輕痛苦的「介錯人」馬場桃太郎此時下刀,卻因太緊張,以至於沒能砍下箕浦的頭。箕浦此時痛到無法轉頭,只能大喊:「馬場,你會不會斬首啊?」被這麼一喊,馬場更慌了,第二刀又失手,直到第三刀才將箕浦的頭砍下來。

  侯許這輩子沒見過這種事,整個人快要虛脫了,然而這才剛開始而已。第二位切腹的是第八警備隊長西村左平次,據說他平常是一位好好先生,個性溫和敦厚,但在生命即將終止的這一刻,西村同樣用兇狠的眼神怒盯著侯許,一副要用眼神將侯許大卸八塊的表情,之後才平靜地切腹。侯許當下冷汗直流,不停用手巾擦拭濡溼的臉部,按原先講好的,他老兄得坐到二十人全部切腹自盡才能離開,這可讓他如坐針氈了。

  接下來每個進行切腹的人,每一個都用看著殺父仇人的眼神瞪視侯許,還有力氣的人,則學箕浦,將自己的腸子拉出來丟向侯許,介錯人也很有默契地等他們洩憤夠了才揮刀斬首。

  侯許沒想到切腹者竟有餘力「搜索枯腸、掏心掏肺、披肝瀝膽」,他最終等不及所有人都切腹就精神崩潰了。在第十二位的橋詰愛平準備拔出短刀切腹時,侯許已經承受不住殘酷畫面的打擊,就逕自在法國士兵簇擁中離席,連向日方官員致意都沒有。這般違反外交禮節的失態,說明侯許的精神狀態被不怕死又不知痛的日本武士徹底擊垮了。

  由於按規定法國公使必須全程觀看切腹儀式,現在侯許落跑了,儀式不得不中止。別以為沒死成的餘下九人會慶幸撿回一命,排第十二位的橋詰愛平首先就忿忿不平,追問日本官員花生省魔術,其他人也強烈主張定要完成切腹,不願苟活。日本官員為了維護他們的尊嚴,派人跑去法國軍艦上請侯許回妙國寺繼續看,侯許自然是不願再經受一次精神折磨了,不過他驚魂甫定後,恢復成正常的外交官,想出一套正大光明的外交辭令婉拒。他表示,他對土佐藩士的忠誠奉公精神深感佩服,在目睹壯烈的切腹過程後,內心受到極大衝擊,不忍這些忠勇之士無謂犧牲,他打算饒恕餘下九人的性命,此事件便到此為止,不再追究。

  堺事件就此落幕。當時的日本尚未明治維新,國力遠遠不及歐美列強,所以與外國發生衝突時,即使道理站在自己這邊,也得將委屈吞落腹,向外國謝罪。然而從堺事件中日本武士所展現出的血性,便不難看出日後這個國家會迅速興起且強大的原因何在。國家弱小,也不跪舔強權,含垢忍辱的同時發憤圖強,壯大自己,這樣的精神,頗值得我們深思......呃,我沒說范瑋琪和楊培安等人需要思到多深,他們沒有思考器官,我自是不能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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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莊河伯

莊河伯
趺坐絕岬涵宏器,五車經史耕桃李。騁遊童園已忘齡,望海一笑夫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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