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軍軍機幾乎是常態化的侵擾台灣防空識別區，表面上的理由是偵蒐美軍潛艦，實際上是企圖改變現狀，挑戰台灣主權。圖為十二日擾台的「運八」反潛機。（國防部提供）

美國大選之後，中國在兩方面謹慎表態，一個是遲至今日尚未向拜登公開祝賀，另一個則是持續派出「運八」反潛機等軍機出現在台灣的西南空域，向美軍發出訊號，不隨美國已經政黨輪替有所影響。做為一個交手中的大國，北京在等待華府新主人必須先開口，意圖不難理解。

不過，中國基於面子，要對美擺姿態，卻疏忽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對於台灣所造成的負面效應。解放軍軍機幾乎是固定性的侵擾，表面上的理由是偵蒐美軍的潛水艇，是衝著美國來的，然而涉及到進入台灣防空識別區的西南角，而且企圖改變現狀，將行動常態化，這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對台灣的主權挑戰，空軍當然要升空驅離。這一來一往，強化對立，徒增緊張，訊息公布後，民眾更是為之反感。坊間最近發表的若干民調，全都指向台灣人對中共的敵意來到歷史新高，對於一個四處嚷嚷要「和平統一」的政權來說，難道這不嚴重嗎？

針對台灣進行軍事上的挑釁，塑造台海不穩定的脅迫感，這在過去似乎可以帶來一些政治上的附加收益，所謂「文攻武嚇」的策略應運而生，並且持續數十年。或許限於以往的經驗，中國這回仍按照舊有的習慣，以為可以照樣收到恫嚇的紅利，於是完全不察台灣的情況已經發生了相當的質變，最顯著的徵兆就是股市長紅，即使是最敏感的投資人，也根本沒把中國的無理取鬧當回事。

這現象，基本上反映了北京的決策現在是高壓獨斷到了極點，否則龐大的涉台系統，不可能沒有一點真實的下情上達。說白了，兩岸關係的發展是走上了漸行漸遠的路子，中國當局甚至扮演了催化的角色，持續地假以時日，時間究竟是站在誰那一邊的問題，大致可以慢慢的浮出答案，而且將很難逆轉。從這個角度看，實在不是壞事。

為什麼過去屢屢奏效的文攻武嚇，例如政府總要思考是否動用國安基金護盤等等，如今會變成照吃照玩、股票照買？十分關鍵的原因之一是台灣人鞏固的自信。這個自信的成份中，有外部加予的，有內部核心的。

外部的並不稀奇，不外就是最大盟邦美國的強力支持，而且以實際行動來到台海，最近一個讓台灣印象深刻的案例就是，川普政府即使大選落後了，龐皮歐不忘對中國的對台進逼提出抨擊，而且警告還會採取強硬作為。以這位國務卿上任以來言出必行的信用，台灣人接收起來，當然具有安定的重磅效果。

更值得一提的核心因素，是台灣人藉由成功的防疫，自己建立出了信心；這種自信，若放在長期以來「崇洋」的集體國民心理脈絡下來對照，更加的難能可貴。透過全球防疫的艱難過程可知，支撐這台灣人自信的事實基礎非常堅實，那不只是這個國家是極少數可以維持正常生活的樂土而已，更有著我們對於公共衛生醫療體系專業以及國民素質紀律的再確認。這樣的國家，重新再看待來自中國的多重欺侮時，絕對會生成出不同的國族意志。這是一種化學變化，持續作用下去，就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不好嗎？其實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