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署了「公開信」，若用台語，「被罵到臭頭」。

有人讀了知簽署者都是「老頭子」，大感「噁心」。讀了政治評論，竟有「噁心」的生理反應，從來沒有聽過，這一種「特殊生理敏感症」，醫學界有得研究了。（好奇的是，年輕時愛吃老頭送的巧克力，貪吃老頭請的大牛排，參加老頭生日宴，樂得要每年參加，今忽然討厭老頭起來）。有的幼稚可愛，要求老頭齊向蔡總統道歉（大概也要各自寫「悔過書」吧），好像懷念戒嚴時期流行迫寫「悔過書」。（聽說美國加州某一著名大學經常有反政府運動，比「公開信」更激烈，而不顧時期適當與否。）

閉門思過，有了初步報告（與其他三人無關）：

一、發表「公開信」時間不對。過去許多人認為蔡總統對中國太軟弱無骨，殆乎看不下去。這次對習近平談話的反應，才是身為台灣總統應該做的，過去不對這樣才是正常，不是什麼大功偉業值得大書特書歡呼喝采。好比一個學生每次考試都不及格，學校通知她這樣下去會遭到退學，但她在最後考試終於勉強考到六十分及格，恰巧學生同時收到學校警告信與及格成績單，家長大怒，大罵學校不該發出警告信，學校無奈，哪裡是扯後腿。

二、破壞團結。言論自由是民主社會的基本要件，禁止合理批評不會促進團結，戒嚴政府以及其他獨裁專制政府都以「團結」作為藉口，剝奪言論自由，靜讀「公開信」就會諒解它是要促進、不是要破壞團結。過去二年蔡總統對於國民的團結，有多少貢獻，值得檢討。

三、年齡不對。有人用功去計算四人的平均年齡，聽說是八十七歲。四人中有人抗議他們沒有那麼老，那是因為我年齡超高，把平均年齡拉高，是我的錯，向他們道歉。現在好像老年是罪過，被罵「老頭子」，就無辯解的餘地了。不過，我是不會為了年齡向人道歉的。

四、原來想用「公開信」提出問題和呼籲，會引起社會的關心和檢討，不料，大多罵聲集中於「時機不對」、「老頭子不行」之類，對於其實質內容甚少著墨，四人齊感迷惑。

這大概應歸因老天真、老糊塗了吧！

（作者為前總統府資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