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自治及自我調查是遮羞布!?——從性侵案談起

 

台灣大學術倫理委員會,依中央研究院人文社會研究中心的說法,學術會議所發表之論文非正式論文,拒絕或不必立案調查。(圖/張家銘,民報合成)

台灣大學術倫理委員會,依中央研究院人文社會研究中心的說法,學術會議所發表之論文非正式論文,拒絕或不必立案調查。(圖/張家銘,民報合成)

 

前言——從性侵案談起

台灣的大學尤其是台大,每當學校出醜聞時,就把「大學自治」搬出來。去年台大論文造假案,以黑箱作業來主導調查。強調大學自治,校務自家人決定,不可受教育部、科技部調查左右。一學生團體反駁說,「大學自治,是理想還是遮羞布?」。最近兩、三星期,這大學自治論調又一再出現,要台灣各界不要干涉台大校長的遴選。(http://www.peoplenews.tw/news/027f8597-459b-4496-9d35-126ad5965566

這期間正好是美國體操隊醫師L. Nassar,對150位以上少女隊員的性侵案審判期間。那醫師是密西根(Michigan)州立大學(密州大)職員,密州大還有其他運動員也受性侵。剛開始時,密州大的校長,堅持不會因此辭職,雖沒用大學自治的名堂,判刑前幾天,大學董事會的副董事長還說,校長Lou Anna Simon 很有建樹,不必辭職。

可是當判刑當天(1月24日)密州州眾議院以96:11,要求Simon校長辭職,當天晚上校長就宣布辭職,接著體育部部長也辭職。媒體上最多的討論,這大學有否自我調查後而「Cover-up (掩蓋)醜聞問題」,為了是保護自己及大學的利益,自我調查後消聲不報警。上述台大學生團體所謂「遮羞布」來掩蓋,甚至連可能犯罪的也包庇。

媒體及檢察機構開始調查密州大的問題,已經可能有類似,以前賓州州立(Penn State)大學的 Sandusky案的問題出現。2011年開始積極調查的此賓州大案,這案雖很複雜及牽涉人物很多,簡單地說校長Graham Spanier、副校長、體育部部長等行政人員,大學調查性侵問題後,對有犯罪的案,都有為自己或為賓州大,而不報警掩蓋問題。類似地,開始時校長本也堅不肯辭職,後來因會被開除的最後通牒下而辭職。(詳細只要用Sandusky案上Wikipedia尋找就有)

從性侵案談國外學術不正及造假

順便一提,2017年賓州大的3位行政主管,後來都被判有罪,副校長及體育部長已入監服刑,校長被判須入監2個月及其他處罰,還上訴中。賓州大案,連罪犯案都敢掩蓋,其他的「小事」如學術的利益衝突、學術不正的抄襲(盜用)或造假事件就不必講了,以前談過的追求真理否,那更是「小小事」。這可不是亂講的,有文獻為憑,一名大學說名教授的手下研究員造假,是「小事」。

台大以前論文造假案及這次校長遴選案,強調自治,不要教育部或其他如監察院等機構干涉。密州議會要通過法案來表達極端不滿,因為那大學主要由州政府,更該說繳稅人民的錢支持,州政府及議會要監督。其實就是私立大學如哈佛,若接受政府(人民納稅)的研究款項,一樣須受那機構的監督。

以前在本刊及其他媒體,探討及寫過不少國外學術不端及研究造假,這裡再簡單略述其中有名的A咖案件,自我或自己主導的調查,不少可能有「意圖」或「下意識」馬馬虎虎地調查,可以遮羞。這裡先談美國兩頂尖的哈佛及耶魯大學。自我調查或自己主導的調查,有種種理由,沒查出造假或認為造假案是小事(trivial) 。說明要防備,自我調查及大學自治的可能偏差,是否可說就是「遮羞布」效應。

哈佛耶魯的自我調查

哈佛的自我調查,以及自己主導請校內外人士的調查團,調查出來的結果,有掩蓋醜聞的嫌疑。哈佛內科 Dr. Darsee研究員,因研究造假當場被逮,科內的「徹底調查」,認定只是單一事件,沒其他造假。後來再由醫學院院長主導,邀請校內外非常有名人士,包括幾位名大學的院長及科學院院士,組成Blue Ribbon委員會調查,調查敷衍而有類似的結果,洗清哈佛的造假問題。

不管哈佛內科或這Blue Ribbon委員會調查,受很多的批評,甚至被譏笑為「像狐狸陪審團(http://www.peoplenews.tw/news/6848513f-1689-4a57-b52a-3cccd8142e91)」。出錢資助的美國健康研究院(NIH),一看就知道這是遮羞式的調查。NIH任命另一委員會,委員們不是名大學的名研究者,認真地調查發現Dr. Darsee在哈佛系統性地造假,有不少論文造假,NIH處罰哈佛。

耶魯大學醫學院內科,因抄襲(盜用)問題而懷疑一年輕助理教授造假,內科及耶魯醫學院院長的調查,認定只一點抄襲而已,沒造假問題。後來由校外人士主導的調查,十幾篇名雜誌發表的論文,系統性地造假,上司Dr. Felig8篇列名為共同作者,後來Dr. Felig接受哥倫比亞大學內科主任職。

哥大知道此事後,詢問耶魯醫學院時,被告知Felig沒參與也不知道造假,牽涉該案是小事(trivial)。哥大再去調查經過後,認定此事大有問題,馬上要求Dr. Felig辭職。是否哥大的道德標準比較高?若反過來,Felig這造假案若發生於哥大,哥大處理會如何?或把地點互換,造假案發生於哥大,耶魯會不會認為這只是小問題。

瑞典及日本之例

另外瑞典卡羅琳 (Karolinska ) 研究院的Macchiarini(簡稱馬氏)醜聞案,更是院內人士自我調查的大問題。馬氏用病人的幹細胞處理人工氣管,說可移植而不排斥。經他如此移植手術,雖論文報導成功,病人很多死亡或有嚴重的併發症。卡羅琳院內的自我調查,還澄清他沒造假。

當電視台播出的馬氏氣管移植記錄片後,引起社會憤怒及大反彈,輿論強烈地聲討卡羅琳。改由院外人士主導重新調查,很快地發現造假問題須撤回論文。為挽救卡羅琳的聲譽,整個卡羅琳有關主管以及董事們,全體被請辭職(開除),檢察單位還調查馬氏有醫療過失否。機構自我主導調查造假或其他不端,豈止遮羞還常會對社會造成傷害〈卡羅琳醜聞的教訓(http://www.peoplenews.tw/news/5b998d77-bb37-4b42-ac2d-60f29b767b4a)〉對台灣有很好的啟示 。

日本有位是世界論文造假遭撤銷的冠軍,麻醉學家藤井善隆,最後是日本東邦大學的準(副)教授。日本大學/醫院有另類自我「不」調查的經典,自2000年起,多人提出藤井善隆的數據太美滿,可能有造假問題。藤井所屬機構,沒回應也沒調查,可說讓他繼續造假。去信藤井服務的機構,請求調查研究論文,大學回說他已被大學撤職,沒提調查造假問題。

接著全世界23雜誌的總編輯於2012年4月,聯名寫公開信給多位麻醉科主任,以及大學醫學部部長或醫院院長,信寫得很不客氣,還限期6月底前回答造假問題的調查。日本麻醉學會趕緊組調查委員會調查,這顯然是被逼出來的調查,學會知道事態嚴重,非常認真探討。212篇論文中,只有3篇真實沒問題,37篇不能證明有造假否,172篇(後來增加到183)有造假證據。這〈遲不調查造假冠軍的醜聞(http://www.peoplenews.tw/news/8a889da6-769d-4d59-9d60-e3ea142f6052)〉給日本各機構,很好的教訓,從醜聞學習不少,以後慎重處理學術不正。

中研院及台大自我「不」調查抄襲問題

對台大的校長這次的遴選,寫過短短兩段而已,在討論台大追求真理否的後續文〈真理太遙遠,校長遴選後更遠!(http://www.peoplenews.tw/news/90d2d65f-01df-4950-9e73-8e63dc6b1873) 〉中,說校長一選出,就有很多反對聲音。寫那文時還沒看到有人提「抄襲」的問題,順便一提,日本把plagiarism 翻譯為「盜用」。

校長當選人管中閔教授與國立暨南大學陳建良教授,於2017年5月6日第六屆網路與貿易研討會發表〈兩岸經濟合作架構(ECFA)政策效果評估國際貿易實證〉一文,與陳建良教授指導的暨大學生,張瑋玲在2016年7月發表之碩士論文《ECFA貨品貿易早收清單對台灣出口中國大陸之影響:差異中差異模型之分析》很多地方相同。

台灣大學術倫理委員會,依中央研究院人文社會研究中心的說法,學術會議所發表之論文非正式論文,拒絕或不必立案調查。看到這消息很感意外,不知管及陳教授的履歷表有否列入此學術會議的論文。馬上想起上面提到的藤井善隆,由於日本各機構的「自我『不』調查」,使日本產生一位世界造假冠軍。

這樣「自我『不』調查」是否會有類似上述日本機構,使藤井善隆成為造假冠軍的效果?有人就說,從今開始,中央研究院及台大主辦的學術研討會,可以儘管抄襲(盜用)別人的研究,造假看來也沒關係。若被抓到,說中研院及台大都說,因為不是正式論文,不會有問題。

後果可能會嚴重,特別對中央研究院及台大,類似地使兩機構舉辦的學術研討會,變成論文抄襲(盜用)及造假的世界冠軍。更重要地,這消息傳到國外去,世界的學術界會如何想?國際人士會來參加論文可以抄襲(盜用)及造假的,中研院及或台大舉辦的國際研討會嗎?順便一提,看到英文報導台大校長遴選的問題,用英文上網Google查就知道。

討論:

從上面的寫的不少事件,可以瞭解,國內外的大學,其實任何機構都要受監督,不能以堂皇的「自治」來遁避。政府機構,社團組織、媒體及人民,尤其出資支持的機構及人民,都要監督。上面美國兩個州立大學的性侵案,就是很好須監督的範例,尤其賓州大的幾位行政人員,對犯罪的性侵案,為保護自己的利益而掩蓋醜聞。

台灣各學術機關,對學術的不正及各種造假,可從哈佛、耶魯、卡羅琳等大學的自我調查,還有日本大學/醫院的自我「不」調查學習教訓,尤其卡羅琳是由媒體報導及人民的強烈反彈後才更正。最後再提一次:請多思考台灣的聲譽,尤其中研院、台大以及整個學術界!

< 資料來源:《民報》引用網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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